那人的手却突然停下,大笑道:“不是粪土王侯?你也会怕?”说着,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杨毓的脸颊上。
杨毓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倒在地上。
那人接着道:“燕姬一向飞扬跋扈,却被你轻巧的说服,我当你是什么样奇妙的女郎,却也不过如此。”
那人随即蹲了下来,就像猫在吃掉老鼠前,那种玩弄一般,声音冷的让人抖:“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不是什么事都能随你所想,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掌控的,懂了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杨毓甚至没有机会拿出那早已藏好的素簪,她恍惚回到了前世,那个她毫无还手之力的前世。
久久的,杨毓唇角牵起一抹奇异又张扬的笑容。
那人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杨毓微笑着,微笑着,那唇角就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讥讽,她慢条斯理的揉揉痛的麻的脸颊,声音清亮的道:“我曾听长者说过,真正富有力量的男人,会将力量用于保护别人,而非伤害。”
那人微微一笑:“那在你眼中,我的力量又是什么?”
杨毓似懒得看他一般,目光看向门边道:“为了证明。”
证明你拥有力量,证明你的强悍,证明你的不可欺辱。
那人眼中瞬间绽放杀机,那种冷的让人麻木的杀机,那种目光,就如同伏骨之蛆一般,让杨毓浑身难受。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丝毫不影响杨毓对这人的判断,他残忍、冷酷、不折手段,这些显而易见。杨毓只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不是祈求,不是软弱,而是就那般直视着,丝毫不退让的看着。
就在这时:“王,有军报。”门外响起一声轻声叫喊。
那人看了看门边,又看了看地上的杨毓,偏着头,眼中闪着让人难受的光芒:“我的客人,今天你可以活着。”这句话自他口中说出,似乎他是主宰生死的天神,而杨毓只是蝼蚁般的存在,真正的蝼蚁。
说着,那人离开杨毓的身边,径自坐回榻几前。杨毓更是不敢停留,慌忙将衣带系好,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女郎可无事?”戚夫人依然笑意盈盈的侯在一边。
杨毓此刻的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殷湿,冷风吹过,身体不受控制的打着冷战,她双手交叉抱肩。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大口的呼着气,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却还是如影随形一般。
戚夫人上前一步,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杨毓身上,似长者安慰道:“瞧瞧,真可怜。”可那眼中分明就是意料之中的满不在乎。
杨毓用力一甩,将那大氅扔在地上,径自往她居住的小院走去。无论好与不好,顺从与否,她的处境还能再坏吗?
戚夫人满意的看着杨毓的背影,笑得和蔼。
杨毓躺在榻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始终不言不语,没有丝毫办法能够逃脱,她的眼,又放在那张珠翠满坠的七弦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