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仙仪嫉恨的声音,陆江初突然笑了,笑声中满是嘲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如今的状态不就是,只愿意得到好处而不愿意付出责任吗?这世界上哪来这样的好事?”
“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甚至很多时候你付出一百分的努力,也只能得到六十分的结果。”
“是你太不知足了。”
“江城陆家位于沿海一带,处于苏杭之地,向来富庶。你母亲虽然是情妇。但后面借着你的帮助也成功上位。你深受你父亲宠爱。过着比你同龄姐妹更好的生活。”
“你的身体一直都得到了很好的调养,插队做了心脏的移植。”
“你窃取了我的身份来到严家,获得了一等一资源。你的生活和其他家族嫡出小姐都差不了多少,但纵然如此,你还是不知足,还是如此不择手段,心思恶毒。”
听到陆江初的指责,陆仙仪很无所谓地笑了笑。
在她眼中,这些都不过是借口,不过是陆江初用来嘲讽她的借口。
根本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陆江初身上,陆仙仪看向:“阿嵇,难道连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严嵇点头,陆仙仪并不为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毕竟,严嵇和陆江初都是天之骄子,他们从小都拥有最优渥的生活。
天上的星星,怎么可能体会地上石子的感受?怎么可能理解自己想要向上爬的无穷欲望?
即使这样的欲望,如同熊熊的火焰,将陆仙仪的良心烧得炙痛。
但陆仙仪已经习惯了,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有良知之类的东西。
她只知道,人生在世,你得学会伪装。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得表现出最符合主流意见的面貌。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只有那些该死的幸运者,能够一直随性而活。
陆仙仪从来都不是那样幸运的人,她步步谨慎处处算计,为的就是有一个良好的生活。
但这样的愿望,这样的梦想,已经被陆江初狠狠碾碎了。
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应该松手,陆仙仪没有再哭泣,也没有表现出愤怒。
她也开始平静,拿出口红和化妆镜补了补妆,陆仙仪看着镜子里面苍白柔弱的自己,意识到,她有这样一张脸,也未必一定要在严嵇身上讨生活。
即使严家是华国第一世家,但是出了华国,她也有一些比严家更好的选择。
反正她还年轻,一切都还可以从头再来,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东山再起的机会有的是。
更何况,以陆江初这样肆意的性格,和霸道的严嵇相处,他们两个怎么可能长久?
陆江初不会像她一样处处迎合严嵇,她不懂得女人要以柔顺为美,才能得到怜惜。
既然她不懂,陆仙仪也不愿多说,放下口红后的陆仙仪声音非常平静:“我明天就会出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看陆仙仪这一副慷慨的样子,陆江初更觉得有意思,她实在不能理解陆仙仪的脑回路:“仙仪小姐,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甚至好像你还很委屈、很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告诉你,一切都没有结束。我不允许你走,你就不可能离开。”
一直沉默的严总也开口了:“你得付出代价。”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让陆仙仪也回想起,严嵇这个人狠戾的性格。
她终于又有些怕了,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更意识到,在自己彻彻底底和严嵇站到对立面以后,他对待她,只会像对待仇人一样,不会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这个认知让陆仙仪有些绝望,她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处于四面楚歌的状态。
严嵇和陆江初与她撕破了脸;一向指点她的那个人,时刻威胁着她;kay的死亡威胁还在倒计时中。
所有事情能在几十天之内突然恶化到这个地步,如同坠崖一般下落,让陆仙仪有一种失重的眩晕感。
见陆仙仪又精神恍惚起来,陆江初直接把手边的一杯茶泼到了陆仙仪脸上。
陆江初很少这样如此愤怒冷漠地做事,让严嵇看着都忍不住劝慰道:“江初,不要太生气了,事情我们慢慢查。”
茶是陆仙仪冷泡的,里面还有不少冰块,全砸到了陆仙仪脸上,带来一种冰冷刺骨的痛感,刚才擦好的口红也全花了。
因为恨意,陆仙仪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想用外在的疼痛抵御内心的痛楚。
陆江初却直接无视了陆仙仪这副怨毒的模样。
她问:“你见过顾和光吗?”
这个问题出现得十分突然,陆仙仪抬头挑衅般笑了笑,然后沉默着不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