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千万别跟文扬提起那封信的事情,我不再生他的气了,他的信里面也没写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伯母,我跟文扬的事我自己会跟他说清楚,您别为我们操心,我想先回房里歇会儿。”上官倩儿说着便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但是她才走没二步又快步的退回凉亭里,拉着沈夫人的手恳求道:“沈伯母,您……您千万别跟文扬提起这封信的事,您答应我好不好?”倩儿一脸恳求的直看着沈夫人。
“好,我不会把这件事说给文扬知道的。”沈夫人不由自主的允诺了倩儿。
倩儿对沈夫人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一溜烟的消失在沈家回廊。
上官倩儿离开凉亭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她不把沈文扬是不是夜无踪的这件事情弄清楚,她是不会安心的。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沈文扬的书房外,虽然知道沈文扬人还远在太原市街上的畅心楼和丁继禹在一起,不过自己这回可是偷偷摸摸来探他的秘密的,所以她还是有点儿心虚,有一种彷佛做贼怕被人家捉到的紧张感觉。
她推门进了沈文扬的书房。
一切似乎都毫无异样,书柜上排满了一列列的书籍,靠窗的书桌上也整齐的摆放着各式笔墨。
上官倩儿来到了书桌前,从怀中取出了夜无踪写给她的短笺。
为了怕被人发现,她一直将短笺带在身上。
而此刻,想知道这封短笺是不是沈文扬写给她的,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核对笔迹。
上官倩儿一张张的翻着沈文扬这几天做的文章,仔仔细细的查看文章上的笔迹是否和短笺上的字相同。
她翻遍了书桌上所有的文稿,却没有一张和手里短笺上的笔迹是相仿的。
那封短笺上的字迹飘逸潇洒,每一个字都像要展翅高飞一样,而沈文扬文章里的字却是字字工整、字体端正。这二种字体看起来根本完全不同,实在无法联想是同一人所写的。
上官倩儿盯着短笺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一段记忆闪进倩儿的脑海里。
她记得几天前她到书房来找沈文扬时,曾经见过他的书桌上摆着一张类似地图的画,当时若不是沈文扬吓跑了自己,她可能就可以看清楚那张图画上到底画的是什么东西了。
现在回想起,更觉得当时沈文扬的举动非常的怪异,他似乎是故意吓跑自己,不让她看清那张画的。
洞悉了沈文扬的意图后,上官倩儿又手忙脚乱的翻起沈文扬的书柜来。
左找右翻了一遍后,一堆放在书架上的画轴卷筒吸引了倩儿的目光。
她把这为数不少的画轴卷筒由书柜移到桌面。
她转头四处张望,查看周围的环境,确定书房四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开始动手看那一堆画。
看了六、七张,也不见这些画有什么奇怪,可是当她打开第八幅画时,一些熟悉的字体立即映入倩儿眼帘。
一看见这些龙飞凤舞、潇洒飘逸的字体时,上官倩儿心头猛的一跳,一颗心险些从胸口里蹦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字体,这种俊逸潇洒,如鸿雁展翅的笔迹,和夜无踪留给她的那封信笺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为了慎重起见,倩儿还是拿过了那张短笺,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比对着。
比对了许久,无论再看几遍,信笺和画上的字就是一模一样。
上官倩儿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所措的在红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沈文扬竟然真的是夜无踪!夜晚在太原四周来去无影的夜无踪竟然是外表文弱、长相斯文的沈文扬。最可笑的是,她和夜无踪出去了几个晚上,竟然都没发现夜无踪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沈文扬。
倩儿的脑子里乱轰轰的,再也没什么思考能力了。
她随手又展开了另一个画轴,这一次,一张太原城的地形图映入了倩儿的眼里。
他上次不让她细看的画就是这一张了,如果只是寻常的太原地形图有什么不敢让她看的呢?这一张太原地形图一定有什么蹊跷。
仔细一看,果然让倩儿瞧出了图中和寻常地形图不同的地方。
在这一张太原地形图上,沈文扬写着密密麻麻的黑字在其上,注明着何地可埋伏、躲藏,何地可能会误中官府所设的埋伏陷阱,需小心注意防范等等。
这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沈文扬会写两家字体,已经证实了那张短笺其实就是他用另一种笔法写给她的,现在又有这一张地图为凭,如果他不是夜无踪,又何必藏着这种加注的地图呢!
她想到刚刚沈文扬在街上戏谑又可恶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的在太原市街上找寻着根本不会出现的夜无踪,以及把丁继禹误认为夜无踪所闹的笑话。
再想到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沈文扬的冷眼旁观,这种耻辱让倩儿气得当场就想冲到畅心楼去找沈文扬理论。
但就在一刹那间,上官倩儿心中却又升起了另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