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骂出来,不吼出来,不发泄出来,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副无人能伤到他的模样,而这副模样之下,到底曾经伤成了什么样子,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曾经的谢宁辰,在遇到头疼问题的时候,还是会跟他偶尔抱怨几句的。
曾经的谢宁辰,是把他当自己人的。
夏赫之心口翻涌着酸楚,他拉住谢宁辰,满目哀伤,轻声呢喃道:“辰哥,不要推开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这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应该由我来处理。”
谢宁辰握紧了下手,他其实确实是怪夏赫之的。
无论是关于夏赫之的回忆,还是关于母亲的那段回忆,都是他不愿意想起的。
他想做一只缩头乌龟,把过去那些不好的东西全都藏起来,不去想,不去深究。
他怕深究了,自己会疯掉。
可是,夏赫之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不愿再想起的回忆,带到了他面前。
他不想要任何人知道的过去,就这样,被扯掉了遮羞布,无遮无拦地、任人查阅点评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他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恨夏赫之。
可是,这件事,终究是他自己的事情。
或许从决定上恋综开始,更或许,从他生命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开始,就注定了有一天这件事会被人知道。
他挣开夏赫之的手,凤眼带着些微恨意瞪着他,一字一字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夏赫之,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出现,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夏赫之哑声,近乎哀求:“辰哥,辰哥。”
谢宁辰却仿佛没有听到,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对堵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道:“孙导呢?”
工作人员立即给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谢宁辰抬步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夏赫之看着谢宁辰毫不迟疑的背影,双目发痛,对谢宁辰的悔恨,对自己的痛恨,像无数只虫子一样侵蚀着他。
他曾经就知道,谢宁辰在尾椎骨那里,纹“faily”,代表什么。
他也知道,谢宁辰对于家人,有多看重。
只是,他真的,从来没想到,“faily”这个单词的含义,重到了这个地步。
他手掌盖在眼睛上,眼泪一颗一颗从他眼底掉落,沾湿了掌心、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