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新宇点了点头说:“那就再催催他。”他环视了下在坐之人,说:“今天急忙急促地叫大家来,是为了交警大队违规上路,在两条国道上有目的地针对外省外地的货运车辆进行乱罚款一事,我们先通通气。”他翻了翻收缴上来的收款收据,举在手里冲林强扬了扬,一把丢给他,严肃地说:“胆大妄为啊!目无党纪国法。用不加盖执法单位公章的收据来执法!而且没有表明任何收费原由,最高金额达到了四百元之多!林局长你先看看,然后让其他同志过过目。初步统计了下这四本已开收据的存根,就有将近两万元之巨!”
吴新宇站了起来,拍着办公桌说:“我不知道谁赋予交警队这样的权力,明目张胆地搞乱风气,怎么?只罚外省的车,怕本省司机告状啊!外地司机一样也会告状的!这交警大队是怎么了?你们公安局的局长政委怎么了?出了这样大的事件,幸好是李县长及时发现,如果事情弄到市里省里,就不是我在这里批评批评了事的啊!”
张云生急忙接着说:“当时我路过南路口,一大溜车停在那里,一群人围在那里,影响极其恶劣,我建议不管交警是不是得到队领导批准上的路,反正交警队的付彪要负全部领导责任,何况许云说完全不知道事情原委,他也被蒙在鼓里了。”
潘守信见张云生这么强烈要求处理付彪,很是奇怪,他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如果真要追究责任,那彪子岂不要撤职查办?他心里琢磨不定老张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就只拿眼睛瞅张云生。
林强看着手里的收款收据,很气愤,这付彪居然敢用白纸条去罚款,这明显就是贪污行为,还不知道下面的交警私自吞了多少罚款!那付彪也太不把自己这局长放在眼里了,既然这事情明了,那就把那小子往死里整,看那小子嚣张!想到这里,林强很痛心地说:“吴书记、张书记指示得很正确。交警大队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局长也很痛心!也是我本人的疏忽和失职,我恳请县委严肃处理交警大队发生的问题,我也要求处分,我应该负领导责任。”
李学之看着这场面,觉得心里很高兴,不管将要怎么处理交警大队,必定会严肃警队纪律,规范执法程序,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交警违规执法的现象了,这也算是为路经黄县的外地司机做了点事情,再利用交警上路为长途外地货运车提供茶水服务,以挽回从前失去的人心。
潘守信知道该他表态了,他看了看张云生,说:“既然吴书记、张书记都认为要严肃处理,做为政法委书记,我绝对拥护县委的任何决策。最好是从重从快处理!”
张云生笑着说:“既然潘书记都这样说了,我看就直接让政法委、公安局处理吧,吴书记,你看这样还可以吧。”
吴新宇听了这些人的话,心里有种怪异地感觉: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顺利,他们一帮人积极地支持处理交警大队,张云生还口口声声要付彪负全部领导责任。这付彪难道不是他们一伙的?不可能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他再仔细察看了张云生的神情,试探地说:“既然大家都支持严肃处理交警大队的问题,那么我建议:鉴于交警大队这次用收款收据来大肆对外省货运车辆进行非法罚款,问题性质极其严重,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就让公安监察科直接进驻交警大队,对其问题进行深挖。”
李学之当即表示赞同,说:“吴书记的建议很好,要从根本上一次解决问题,这次不光这是追究领导问题,还要查清楚实质问题,那就是交警队这样大张旗鼓上路捞收入到底是为什么?以前是不是同样也这样搞过,那么金额巨大的罚金有没有入帐,入库?这都要查清楚!”
张云生看着李学之,心里却在哈哈大笑:想在交警大队捞鱼啊?只怕水浑不见鱼哟,嘴里却又是一番说辞:“李县长是发现这次事件的有功之人啊。学之眼里可真的容不得半点沙呀!上次去趟水泥厂就发现了很多问题,这次又抓住了交警队的痛脚,我们都要向学之同志学习,要狠挖县里存在的问题,只有根出了问题隐患,才能更好的进行改革开放,搞活我县的经济!我也同意吴书记的建议!”
潘守信、马文卫当然也是赞成的了,林强更是高兴,终于可以狠狠杀杀付彪的嚣张气焰了。
这时向胜利气喘吁吁地进来了,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刚才有点急事去处理一下。”
吴新宇示意他坐下,说:“向政委,你没听到前面内容,回去后林局长给你补起。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处理建议,那么就请潘书记会同林局长向政委具体实施,到时候我要看详细的调查报告。其他同志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家都表示没什么要说的了,吴新宇就说散会。李学之坐着没动,其他人鱼贯而出。
吴新宇点了支烟,心情很愉快地说:“学之啊,今天的事进行得如此顺利,我很意外啊,当时我接了你的电话还犹豫了片刻,看来我果断地去亲自处理是正确的。这不就狠狠打击了他们的气焰。”
李学之也很高兴,说:“当然了,这样铁板钉钉的事还怕他们翻了啊。我看吴书记还是蛮有威望地啊。”
吴新宇脸上的笑渐渐消去,他面颊抽动了一下,说:“学之啊,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每次开会议事都是张云生说完话后那伙人才说话。”
李学之侧头想了想说:“我没注意过,也许因为张云生是原来的三把手现在的二把手,按规矩是应该他发言或是表态后才由其他人说话的。”
吴新宇摇了摇头,说:“以后你再仔细点观察,如果一个议题张云生同意,那么其他人肯定是同意,如果张云生不同意,其他人肯定也是不同意的。”
李学之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办公室里突然沉静了下来。
付彪从紫东来出来,准备上车,忽然右眼皮一阵乱跳,他揉了揉右眼,可还是在一下一下地跳,俗话说:左眼睛跳财,右眼睛跳灾。这付彪也是个迷信头子,不停诅咒道:“他奶奶的,今天怎么这样灵,晓得老子要出事了还跳个XX。”骂归骂,可还得开车回黄县。车开到半路上接了张云生一个电话叫他回县直接去金满楼,付彪问情况怎么样,张云生只是淡淡地说回来再仔细聊就挂了电话。
舒腊梅今天很兴奋,老公居然不到下班时间就回家了,而且还带了几个老朋友,平时她一个人在家,每星期除了星期二铁定到朋友家打麻将过瘾外,其他时间都闷在家里。不是她不爱打牌,牌就是她大半条命,也不是她没朋友上门玩,真要叫人来那还不天天人满患。因为她老公交给他一项任务:接待上门送礼的人,再说她自己也是棉麻总公司的副老总,单位上找她办事的也不在少啊。老娘们一向就贪婪,有这样的好事情还会白白让它溜走?所以不得不忍受难捱的寂寞,一心等待上门之人。有时候也可怜这些个贪财之人,为了点点财帛居然禁锢自己,可就知道钱这玩意儿的魅力与魔力了。所以舒腊梅今天很是兴奋,不断地叫做饭的刘姐搞这菜弄那汤的,流水般地把时鲜水果端上去,还时不时地跟这个说几句玩笑话,跟那个扯几句家常。
易立宏趁舒腊梅走了出去,悄悄对张云生说:“我说大哥,嫂子今天有点兴奋啊!”张云生不解其意:“我怎么不觉得?”易立宏哈哈大笑着,强压低声音说:“是不是老嫂子的水稻变旱秧了?要你老哥去浇浇水吧!”
其他就个一听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张云生也哈哈大笑,一边擦笑出的泪花,一边指着易立宏说:“老弟,你每天在家里晒老枪,还说我!我可没多的水乱浇地了。”
易立宏听他这么一说,就笑不出来了,摇头叹气说:“我没老哥你的桃花运,老婆子管得我太严了,出去回晚了还喋喋不休,我图个耳根清静,就不搞那么多事喽。”
很快舒腊梅招呼吃饭了,好家伙,满满一桌子菜,几瓶五粮液放在饭桌上。马文卫见酒就来兴趣,说:“今天人都合适,不醉不归啊!”易立宏翻了他一眼说:“老马,今天到这里来不是喝酒的,吃完饭还有事情要商量,少喝点,事情弄好了再喝嘛。你怕还没机会喝吗?”
吃完了饭,几人到了二楼的小会客室,张云生吩咐舒腊梅说:“你还是在楼下客厅呆着,免得来了人没人招待。我们就在楼上说话,任何人来了都不要说我在家。知道了吗?”舒腊梅虽然恨他在外面乱搞女人,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公,也就很听话地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等待上门送礼的人。
楼上的人开始了密谋。
张云生说:“今天除了老易不在通气会上,其他的人都在。那这事我是这样想的,付彪这小子一定要下了。一个是这小子太嚣张了,仗着跟我们以前的一点交情就胡闹,在公安老向的话他还听点,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