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手腕轻微使力,她往后倒的动作霎时转,变成往前扑。
极具侵略的气息溢满鼻翼,浓烈得像是掩盖在香气之下翻涌的是压抑的暗潮,无端让她产生心惊胆颤感。
胸腔不断在起伏,心跳声狂乱地响彻耳畔,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跳,这般响、这般乱。
孟婵音不敢用鼻子呼吸,启唇小口地喘息,白皙的小脸彻底埋进男人的怀里,身子僵硬得不敢乱动一点,犹恐惊扰了什么似的。
哪怕她已经很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放在肩膀上那越发滚烫的掌心,仍旧还在收紧。
似乎想要将她攥进身体,融为一体才肯罢休。
呼吸太困难了,有种强烈的窒息眩晕感。
孟婵音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小弧度地推了推,用最柔软的腔调,说威胁人的话。
“阿兄可以松开我了,一会儿春心就要回来了。”
息扶藐松手,抱过她肩膀的手负至身后,指尖轻捻,“妹妹见谅,适才见你要摔倒,故而冒犯了。”
他说着话,还往后移,克己复礼得宛如斯文君子。
孟婵音暗自用尖齿轻咬了下唇肉,下颌微压,温婉中透出清淡的笑:“无碍,阿兄也是为了保护我,婵儿在此多谢阿兄。”
少女俯身行礼,下颌低垂,一缕黝黑的乌发垂下,露出泛红的耳尖。
息扶藐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将臂弯处挂着的梨花裙放在一旁的木架上,踱步往外走了几步。
眼看就要行出门外,忽而,他转过身。
青年醉玉颓山的玉面上隐出暗光,有点平静的冷艳:“婵儿,阿兄在外面等你,记得要穿那套衣裙。”
“嗯。”她面不改色地扬言一笑。
门被拉开,那抹玄色彻底消失在晨光中。
孟婵音的肩膀骤然松下,膝盖发软便坐在椅上盯着不远处挂着的衣裙,红唇懊恼地轻抿。
这位曾经的继兄对她起了不伦的心思,可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他都只有兄妹情。
她只想嫁给青梅竹马的郎君,察觉到他的心思后,多次明暗说过了,还想要离开,都是为了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但他却在她打算离开那日,用她最在意的话堵住所有的去路,令她不得不留下。
他说,兄长只是兄长,会亲自送她出嫁,可现在却愈发越界。
好在她还没有与子胥哥哥退婚,过了年后便能嫁与他。
想到娄子胥,她脸上的浮起一抹浅笑。
前世两人有缘无分,她死在远嫁青州的路上,今生她没与子胥哥哥退婚,所以前世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孟婵音迅速换好衣裙,视线不经意睨过面前的铜镜。
他的确很会挑选,梨花白的百褶裙与淡青亮泽的春褙子搭配得相得益彰,臂弯悬挂一条柔白披帛,行动间腰臀勾勒得更显婉约窈窕。
是她喜欢的。
但她不想穿。
孟婵音瞥了一眼,垂下乌睫,转身去开门。
原以为她磨蹭这般久,他应该耐不住性子自行离去了。
当孟婵音看见葡萄藤架下,石桌前坐着品茶的青年,心奇妙地一颤。
肤白俊美的青年坐在藤椅上,懒洋洋地仰着头,手中漫不经心地转着的茶杯,陶瓷白晶面的杯身与冷瘦的指尖在光下一样夺人眼目。
甚少有人知,孟婵音爱极了美手。
息扶藐转头,见她目光粘住似地盯着,指尖微顿,继而随意将茶杯搁在托盘中。
“婵儿过来。”他似心情甚好的对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