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去了府上。真是巧遇啊!”藤十郎先生毕恭毕敬地低头施礼。
“唔,是吗。说真的,近来我正想找跟你见个面呢。来得正好!”
“是吗?那可太巧了,有何吩咐?”
“哪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事儿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除了你以外,别人是办不成的。”
“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尽管吩咐!是什么事?”
“唔……这个……”金田老板思索着。
“若是现在不好说,就在您方便的时候我再来拜访。哪天您方便呢?”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么,今天难得见到你,就拜托你吧。”
“请不客气……”
“那个怪人,就是你的那个老友,是叫什么苦沙弥吧……”
“是的。苦沙弥怎么啦?”
“不,倒也没怎么的。只是自从那个事件之来,我就感觉心情不太好。”
“难怪您心情不好。那个苦沙弥太傲慢啦……多少也应该看看自己的社会地位,可他还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哪!”
“就是啊。说什么‘不向金钱低头’、‘实业家算老几’等等,说了好多狂妄的话,所以我想,那就让他尝尝实业家的厉害吧!前一阵子把他治得收敛了些,但还是不服软,真是个顽固的家伙,叫人吃惊。”
“他是个缺乏得失观念的家伙,所以不过是在硬着头皮逞能罢了!他以前就有这个毛病,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吃了亏,所以才不可救药呢。”
“啊,哈哈哈……的确是不可救药啊。我变着法地折腾他,最后,叫学生们整了他一通。”
“这个主意太妙了!有没有效果呀?”
“这下子,那个家伙好像也很头疼啊。用不了多久,他肯定会缴械投降的。”
“那太好了。他再怎么神气,毕竟是寡不敌众呀!”
“是啊。孤家寡人,哪里是我的对手!因此,他收敛了不少。不过,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想拜托你去他家一趟,了解了解。”
“噢,是这样!这好办,我立刻去他家看一下。情况嘛,一出来就向您报告。有趣吧?那么顽固的人居然都意气消沉了,一定很有看头的。”
“好,回家时过来一趟,我等着你。”
“那么,我就失陪了。”
嘿,又耍起了阴谋!不愧是实业家,果然势力了得。不论是使一点就着的主人上火,也不论是使主人苦闷不堪,以至于脑袋变成了苍蝇站上去都打滑的险地,还是使主人的头颅遭遇到伊索克拉底同样的厄运,无不是实业家的势力使然。我不清楚使地球旋转的究竟是什么力量,但是知道使社会运转的的确实是金钱。懂得金钱的功力,并能自由发挥金钱威力的人,除了实业家诸君外,别无他人。连太阳平安地从东方升起,又平平安安地从西方落下,也完全是托了实业家的洪福。长这么大,我一直生活在不懂世事的穷夫子之家,连实业家的功德都一无所知,自己也觉得是一大憾事。不过我想,即便是顽冥不灵的主人,这回也多少会有所醒悟的。如果依然顽冥不灵,对抗到底的话,可是危险。主人最珍惜的生命都难保了。不知他见了铃木先生将说些什么。听到他如何对应便自然可知其觉醒的程度如何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虽然是猫,对主人的事却十分关心。我赶紧超过铃木先生,先他一步,回到了家。
铃木先生依然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今天他对金田老板拜托的事只字不提,却兴致勃勃地聊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
“你面色可不大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哪儿也没什么不好呀!”
“脸色可苍白啊!不当心点可不行,这个季节容易得病!夜里睡得好吗?”
“嗯。”
“有什么挂心事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什么事都可以帮忙哟!你不用客气,告诉我吧!”
“挂心事?挂心什么?”
“哪里,没有更好,我是说如果有的话。忧虑,是最伤身子的呀!人生在世还是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最合算哪。我总觉得你有点过于忧郁了。”
“笑也伤身子的。笑过火了,还会送命呢。”
“别说笑了!俗语说:‘笑门开,洪福来。’”
“古希腊有个哲学家,名叫克利西波斯[14]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