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曦月……你就当可怜可怜他……”
陈母见我们要走,急着站起身想追上来,却被一旁阴沉着脸的陈父拦住:
“别说了。”
“丢不丢人!”
陈父一声厉斥,陈母顿时噤声。
“走吧。”我爸一声轻叹,我跟我妈一左一右扶着他缓缓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呼声又传来:
“……曦月,不要……走。”
我心微沉,循声望去,就见连接陈浩病房的那道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陈浩满脸虚弱地扶着门框站着。
“小浩!”
陈母惊呼,赶忙跑过去扶着他,生怕他站不稳摔了。
他却抿紧唇,无力地推开陈母的手,看了眼我,又转向我父母,寡白的脸挤出一抹笑,唤道:
“爸……妈……”
我父母看了眼他在打颤的腿,都撇过脸,不愿再看。
我深吸一口气,低语:“我们走。”
刚走了两步,就听"咚"的一声响,陈浩竟跪了下来:“不要走曦月……”
这一变故让我爸顿住脚步,看向他,沉声道:
“陈浩,是个男人就不要再纠缠小月,干脆点放手。”
“爸,我想跟曦月说几句。”
陈浩眼巴巴望着我,双眼泛红,嗓音又哑又涩:
“曦月,就几分钟,听我说完再走好吗?”
我垂下眼眸,无声拒绝,我爸却道:
“让他说完,把话说清楚了也让他死心。”
“谢谢爸。”
陈浩感激地朝我爸笑了笑,视线又落回我身上,渐渐的,他目光飘忽起来,似在回忆什么: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大二那年,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大一的新生。”
“还记得军训那次吗?你因为被同学连累,教官罚你跑操场十圈,最后虚脱晕倒,被人送去医务室。”
我怔了半晌。
久远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同宿舍的女生体力太差,方阵训练时出了差错,让教官被总教官骂了一顿,教官记了仇,逮着女生的错就老罚她。
那女生胆子小不敢反抗,又一次被罚在太阳底下跑十圈时,其他同学怕得罪教官都不敢出声,但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动之下给她求了情。
结果就是,她解脱了,我却被罚了。
傍晚大家都离开后,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十圈,最后虚脱晕倒在地。
再睁开眼就在医务室里,校医只说是个大二的男生送我去的,也不知道是谁。
时间一久,我也就把那件事淡忘了。
直到陈浩现在再提起这事。
“当时是我送你去的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