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需要操心,我们上头还有药监局。”方永年笑了笑。
他知道俞含枫始终觉得他们做的事情太善了,闪闪发光,不切实际。
但是他一直在找脚踏实地的点。
最后还是陆一心提醒他的。
他一直想给她最好的、最完美的,难得的一天休假,他还想计划一个完美的约会,比如女孩子喜欢的看电影,比如游乐场,比如逛街。
但是其实,在家洗衣服烧饭也能很幸福。
做能力范围内的就行,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俞含枫一直盯着方永年看,直到他告诉她还有药监局,她才真的放下了心。
“我会找团队继续完善这个饼,但是投资能不能批下来,还得看董事会。”资金数额太大,俞含枫不敢随意承诺。
方永年点头。
“谢谢。”这两个字,他说的真心实意。
没有俞含枫一直以来的资金支持,他可能会是一个空有抱负却没有地方施展的失败者。
虽然他有时候看不惯她的商人原则,觉得她频繁的找投资人,频繁的让他们这些做实验的人脱了白大褂穿上西装去面对媒体很烦,觉得她做任何事都得考虑会不会亏本太市侩,但是他很清楚,没有俞含枫,抗默项目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不缺忠心的属下,但是我缺能把后背露给他的伙伴。”这是俞含枫当年在医院里跟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得。
他们是伙伴,虽然一见面就跟斗鸡一样,虽然俞含枫有时候气的恨不得拿高跟鞋锤他,虽然他有时候烦她烦得都想去开水果店,但是,他们始终是伙伴。
“我有时候……更怀念你不说谢谢的时候。”俞含枫笑了,喝了一口咖啡。
他们公司的咖啡豆是她买的,每次过海关都得交好多税,方永年缩减开支的时候却从来没砍过。
这个人,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我觉得你不说谢谢的时候比较有棱角,比较容易成功。”她又喝了一口咖啡。
她是真心的。
那时候看谁都不顺眼的方永年火力全开,她觉得特别靠谱。
“我是制药的。”方永年嗤之以鼻,“我又不是艺术家。”
艺术家可能需要生活的伤口来让自己变得更敏感更锐利,他是个科学家,他研究的东西都是根据理论而不是生活破碎带给他的灵感。
制药,其实需要相信人性温暖。
所以他心灰意冷觉得委屈的时候,才会想要离开制药界。
他孩子气的,不想给世界上的坏人制药。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陆一心,哪怕只是划破了一个小伤口,他都想要用全世界最好的创口贴的人。
所以他又回来了。
带着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是会有好人的信念。
“说起制药。”俞含枫玩味的看着方永年,“你觉得郑然然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