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人,但凡没傻,但凡没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会恍然大悟:真正的绝色当面,审美的标准都会被强制统一。
世人都爱美人,宫鸿羽自认不能免俗。这医馆里凡是见过这姑娘真容的,谁又能免俗?
君不见那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夫一时不察也会看呆了眼,更别说那些个年轻大夫和定力不足的学徒了。
要不是有金嬷嬷和青栀一直在旁监督,不时拉下脸来驱赶,还不知道这间病房里能不能有他这个宫门执刃立足的地方。
未及冠的宫远徵还不是头回见面就赠人披风、抢人盖头、死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若非亲眼看见,宫鸿羽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他那个不成器的浪荡儿子才干得出来呢。
可惜宫尚角上郑家门求亲在先,宫远徵半路截胡造成既定事实在后……
所以他养宫子羽那么个蠢儿子有什么用?
平时跑万花楼跑那么勤快,围着个庸脂俗粉一掷千金献殷勤,见了真仙却屁事不顶,还不如人家宫远徵一个未及冠的当机立断出手果决。
白长那么张好皮囊!
宫鸿羽越想越气。
读书不及那兄弟俩,习武不及那兄弟俩,动脑子不及那兄弟俩,责任心不及那兄弟俩,居然连抢媳妇都不及那兄弟俩。
只一样,身高倒是比那兄弟俩都高。
从小到大吃下去的饭都用来长高了吧。
就,离谱。
宫鸿羽瞥眼红玉侍金逸,那个正捂着胸口往嘴里塞治内伤的药丸子。
他又看看约摸是少白头的月公子,这个正在拿帕子捂着嘴咳血。
都伤得不轻啊。
身为宫门执刃,这么明显的疑点,不怀疑一下是不是不大好?
不过这样的绝色美人、内力又强得可怕,她想干什么,脸搞不定的,武功也能搞定,完全没必要下什么药闹什么妖。
要不是宫尚角跟她爹交情深,无锋又惯于以多欺少使阴招,她爹能答应让她跟宫尚角订亲,来宫门避祸?
笑话。
宫尚角还没有金逸扛揍呢。
宫鸿羽止住跑偏的思想,干咳一声清清嗓子,语气柔和,一点都不像是在质疑,倒像是给机会让人来辩驳,替章雪鸣澄清:“这是怎么回事?这位郑二小姐的内力未免强得有点离谱了,金逸习武近四十年都没她内力深厚?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有这种成就吧?
再者,月公子先前给郑二小姐诊过脉,说她也昏迷了。人都昏迷了怎么还能使用内力,不是说中了药的武者内力会滞涩吗?”
刚被震伤内腑还吐了血的月公子淡淡一瞥他,又将视线移回病床上。
月公子刻意不去看章雪鸣。
那种会动摇人意志的美过于可怕,他不敢赌自己的定力。
人过而立就已鬓发染霜雪的俊美男人看着病床上昏迷中也要死死抓住“心上人”的少年郎,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已是眼角微湿。
他别开脸,平静地说:“这位姑娘的内力至纯至和,修炼的功法必定不是剑走偏锋的那类。
年纪小,内力积累却比您的红玉侍都雄厚,应该是她修习的功法特殊,天赋、体质与功法格外适配的缘故,说不得也曾有过什么奇遇,服食过如出云重莲一样的灵药。
数百年来,江湖中也不是没有这样运气和天赋都不错的人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