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烧着,段景忱看看烛影下的人,忧心的话一句也没说,走回他身旁,握着他手,带着他回了床榻。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人生最是得意之时,且不管它如何。
视野是赤红的一片,他能感觉到段景忱加重的呼吸和微微发抖的指尖。
珍重再珍重地,掀开了他的盖头。
目光相对,段景忱喉咙滚动,分明他的打扮同每日一样,可洞房的喜烛照着,怎么瞧都却得他今夜万般不同。
痴情一片浸润双目,绵绵情意不必宣之于口。
大敌当前,他自然知道段景忱心里诸多担忧,撒着娇哄他:“忱哥哥,高兴些好不好,我想看你笑。”
段景忱于是抬起嘴角,对他笑了,眼波中却藏不住着酸楚,那是对他的愧疚。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陪我送死么?”
他轻蹙了一下眉头,凑上前去,用嘴唇抵住段景忱的唇角,“不说了,今夜我们成婚,我不要说这个。”
比段景忱更加急不可耐,他把盖头扔在一旁,跪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深深亲吻他。
滚烫的唇舌伴着动情喘息,他从前也是主动的,可今晚却主动得让人心疼。
缠着,抱着,说不够,说还要。
还说,忱哥哥你不要担心,棠儿在呢,不会有事的。
这一刻,段景忱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自私,他根本是口是心非的,他放不开手,他不想让他走,哪怕真的只剩一时一刻能活,他希望是跟他一起度过的。
“别离开我……”目光癫狂,段景忱痴痴望着眼前人,将盖头又蒙在了他头上。
他的。
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叫夫君。”
向来是什么话都敢主动说的,今日他们成婚了,理所应当要改的口,他却不好意思了。
他掀开自己的盖头,从床侧拿过来方才没顾得上喝的酒,对段景忱道:“合卺酒还没喝,不能算成了亲呢。”
他娇笑着,一边说话,一边捏着酒盏,将杯里的酒往下倒。
段景忱看着他眼睛,直接张开嘴,仰面接着。
酒水一半入喉,一半顺着脖颈往下流,段景忱按着他脑袋,沙哑命令:“舔了。”
放在平常,他定是会乖乖听话的,可今日成了婚,他却任性起来了。
一路亲吻,偏就略过了沾酒的地方。
合卺酒醉人,美人更醉人,段景忱闻着他气息,比酒更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