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军久等了!”一道沉着稳重,又带着极大威严的声音响起,年羹尧与各位将军纷纷起身向皇上行礼。
“臣参见皇上!”
“末将参见皇上!”
皇上甩着手中的佛珠抬了抬手,“诸位将军不必多礼,赐座!”
话毕,苏培盛端来一把椅子,走到大殿中央正对着皇上的地方停了片刻,观察之后正准备将椅子往侧方挪挪,只见年羹尧一屁股便坐下了。
在场的将军们纷纷屏气凝神,方才年将军对苏公公不客气还情有可原,此刻面对皇上,竟当着皇上正对面坐下去了,众人心里念到:这下坏了。
苏培盛目光一闪看向皇上,皇上视线冷漠,眸色一沉,等了片刻,依旧不见年羹尧起身。
这时苏培盛提醒道:“叨扰年大将军,臣下是不能正对着皇上坐的。”
年羹尧意识到殿内沉默的气氛,慢悠悠起身,等着苏培盛挪动椅子。
皇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苏培盛,你下去吧!”
苏培盛声音轻柔,试探着:“奴才还要给年大将军挪位子呢!”
皇上挥挥手,“年大将军为我大清立下丰功伟绩,岂能与寻常将军比肩?即便坐在朕对面,只要心里敬重朕,便无不妥。”
苏培盛眼眸转动着,应声退下。
殿内,将军们的刀剑方才已经放在了外面,只是皆身穿坚硬的铠甲,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冰冷。
皇上心里清楚,苏培盛方才定然已经提醒过了,可他们岂会把一个阉人放在眼里,自然不肯褪下铠甲。
皇上嘴角似乎挂着笑意,眼神却深不可测,大声道:“年羹尧此次平定西北,你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朕着封你为川陕总督一等公爵,加太子太傅衔,赏四团龙服。”
年羹尧听完立即跪下行礼,皇上说道:“你我二人在外是君臣,在内是一家人,无须这些虚礼,起来吧!”
年羹尧笑着起身坐到位子上,双腿叉开,无半点人臣对帝王的敬重,笑着虚捋着胡子,“多谢皇上,臣以为自当如此。”
皇上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皇上突然摘下帽子,环视了一圈问道:“诸位将军穿着铠甲不热吗?”
年羹尧笑着说:“臣与诸位将军在西北征战多年,并非坐在屋子里,雨淋不到、日晒不到的文臣,西北气候极端,京中这点热算不得什么。”
皇上沉默片刻,冷冷道:“卸甲!”
众将军急忙起身叩头,嘴里齐声道:“是!”却不见行动。
年羹尧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面色铁青:“皇上让你们卸甲,你们还不快卸甲?”
诸位将军这才肯脱下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