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的眼中,一片的暗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已经随风而去,唯独绝望缭绕身旁。李珞睁着眼睛看着,依稀间,她忽然觉得李敏一刹那间仿佛老去了十多岁,而自己的心,也不可抑制地似乎被无数的针连绵不断地刺着一般,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原来,所谓的母女连心,竟是这样?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握住李敏那细致得无一丝纹路的手,动情道:“娘。”
这声音似乎直触到了李敏心底里去,她毫无焦距的眼神倏地有了些亮光,属于王爷所特有的威严又凝聚到了其身上,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如同梦一般,醒了,便了无痕迹。
李珞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这手握着,倒是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平添了几分尴尬而已。李敏却是因为女儿的难得示好而心情甚好,不再纠缠婚事的问题,问了些李珞平常书院的事情,再吃了些东西后,便让李珞回去了。
李珞走到门口,想起自己的婚事那么近,心中有些瑟瑟然,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把,拖到成人礼后,到时才好央着师傅带自己跑路呀,至于以后的,都等离了京城后再做打算。当下,她退回到李敏身边,犹豫了几下后将脖子一梗,抱着必死的决心道:“娘,那婚事可不可以拖到成人礼后再商量?我和烟说好的,要同一天成婚的,总不好就这样言而无信?”
“莫不是韩烟?”李敏沉吟道。
“恩,就是她。”哎,烟,不好意思,将你也给拖下水了。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好友呢?好友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着李珞殷殷期盼的目光,又想起刚才她们其乐融融地模样,李敏自是舍不得她脸上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因而笑道:“就依你的意思吧。”
笑弯了眉眼的李珞猛地吧唧一声,在李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着僵硬实话掉的李敏道:“谢谢娘。”然后一蹦一跳地往门外走去,是无比的喜悦。
看着她渐渐融入暮色的身影,李敏伸手扶上李珞亲了一口的地方,哭笑不得道:“这孩子,都那么大了,还……”
“还这么不稳重……”恰巧见到母女两人言笑融融的柳氏努力地模仿着李敏老成持重的声音,然怎么学都觉得不对味,遂在门外止不住的笑意涟涟。
舒畅的笑声在门外响个不停,李敏道:“笑够了没?”
柳氏敛眉应了一声,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再笑了以后,这才一步步地进了书房,柔柔地叫了声:“王爷。”待见李敏恢复了那正儿八经一板一眼的模样,一时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良久才平下了气息。
李敏道:“就这么好笑?”
他道:“恩,是有点。跟珞丫头呆久了,耳濡目染着我也变得有些人来疯了。”
李敏疑惑:“珞儿有这么闹人吗?”
“当然。”柳氏想了想后道:“和小康小乾在一起的时候尤为的折腾人,连带着小康小乾都皮皮的了。哎,在这样下去,我都担心将来他们怎么嫁得得出去?”
李敏笑道:“有这么严重?珞儿看起来还挺文静的。”
柳氏寻了个地,坐下后慢慢道:“那是在你面前才这样。”
李敏苦笑:“她终究对我防着些。”
柳氏宽慰道:“你对她是严厉了些,带她长大些就懂了。你看,眼下不是都主动向你示好了?”
李敏眼中闪过一道光,看见柳氏在面前一脸的盈盈笑意,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婚论5
李珞从书房中回屋后,已经将近戌时了。天黑沉沉的,李珞算算时辰,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是不知,这次是师傅来,还是,自己那小徒弟来。
此时,菲仪雅致并不再屋内,这些年月,渐渐地已经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每月初的时候李珞晚上的时候都会自己一个人呆着,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变着法将菲仪雅致往外赶,然而到了后来却是不用她说,时间一到,他们都会自觉的离开。
李珞虽有些奇怪,但是想着自己想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既然结果都达到了,那还执着于过程做什么?
秘密,每个人都有,只要不超过她的底线,她都无意探究。
她在屋内边小口地喝着茶,边警惕地看向着周围。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却没有那熟悉的白色身影。
暗自等得有些心焦,心想他们该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吧?不想还好,一想结果脑子就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李珞有些烦躁地甩甩头,满屋子熟悉的事物此刻在她看来,比比皆惹人心厌。
她的手不停地绞弄着桃红色的腰带,原本光滑的布料硬是被她弄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屋中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娃娃,这腰带可和你有仇?”
“当然……”她猛地心中一颤,这世间执拗着要叫她娃娃的人,除了美人师傅,还会有谁?她飞快地转过身,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衣一闪而过,再次清醒的时候,屋内依然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然李珞脸上却是笑靥如花,跟着身形一动,手一挥,将烛火熄灭,直直地追了出去。这样的昙花一现,没有登峰造极的轻功是决计弄不出来的。李珞心中实在是很高兴,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师傅了,连续五个月一直都是她的小徒弟过来教她扶风十二剑,不是说小徒弟教的不好,不过没有师傅的日子,她真的是怪怀念了。因为能相聚的时间不多,所以是更加的珍惜。
她心知师傅此举是为了考验下自己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