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想出去寻郁时桉。
这时,沈晏礼却突然叫住了他,也不管沈木溪想不想听,抓住最后的机会说道,“你知道为何我一定要你死吗?因为父皇起了立你为太子的念头!本来我也是想真正当一个好哥哥的,可是父皇,父皇他眼中永远看不到我!不论我多努力,他都看不到,所以我恨,恨你轻轻松松就得到了我为之努力的一切!”
原来如此,可是这些又与他沈木溪何干呢!?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当年父皇竟是想将太子之位给他。
“我从未这样想过,也根本不在乎那个位子,母妃去后,你和你母亲把我接到身边照顾,我就只一心想辅佐你罢了。”沈木溪没有回头去看沈晏礼,声音淡淡说道。
沈晏礼双手抱头,似是困兽般挣扎,“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怕,我怕你什么时候就改了心思,刚好郁舜说他能帮我,我想着你去了北楚,就回不来了,但不至于会死……”
“我情愿你干脆点送我去死。”
听到这话,沈晏礼满腔的话,忽然再也说不出了。
“沈晏礼,今生来世我们都不必再见了。”说罢,沈木溪再不停留,朝着殿外大步走去。
“小七,对不起!”沈晏礼在身后嘶声喊道,随即低头似是祈求般问道,“你还能再叫我一句哥哥吗?”
沈木溪没有回答,也不再停留,直接走出殿外。郁时桉见他出来,忙上前迎,仔细观察沈木溪表情,见他似乎没受什么影响,才松下一口气。
虽然白令仪再三保证过沈木溪已经康复,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怕往事再次牵动沈木溪心神,让他伤神。
“这什么表情?我没事。”沈木溪抬手,摸了摸郁时桉头顶。
郁时桉微微低头,想让沈木溪摸得更加顺手。
沈木溪被他这样乖顺的样子取悦,又加重几分力,险些将他头发揉乱。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南楚皇室之人?”
郁时桉看向沈木溪,“我想听你的意见。”
“皇室之人,直系不可留,旁系发配边疆。”
此话在旁人听来,实在是冷漠至极,毕竟这些人,也是沈木溪的家人,可是沈木溪却不这样认为,他流落他乡、深陷苦海时,没有一个“家人”说要帮他,甚至早就站到沈晏礼那边,恨不能置他于死地,他不修佛,做不到慈悲为怀,以德报怨。
郁时桉也赞成沈木溪所说,毕竟要天下安稳,斩草除根是必要的。
“就按老师说的。”
沈木溪淡淡一笑,随即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沈晏礼的母亲。”
“她是太后,必不可活,只是她曾经也算尽心尽力照顾过年幼的你,虽是带着算计,所以我想赐她毒酒,以保她最后的尊严,算是替你还了养育之恩。”
沈木溪似乎猜到郁时桉这话的意思,是怕他杀孽太多,欠的债太多,损了福报,他无奈一笑,“怎的现在如此信这些?”
郁时桉抓着沈木溪的手笑道,“不是信,是怕,毕竟我贪心,想要老师陪我百年。”
沈木溪回望郁时桉,缱绻一笑,“好。”
片刻后,手下人来报,沈晏礼自裁在太和殿内。
沈木溪面色未变,只是出神望着前方,轻声唤了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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