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和你很像。我对他说。
大男孩迟疑地接过花,有些羞赧地道谢。
月季是前任租客留下的,我闲着没事,精心侍弄了几天,刚算是救活过来。花与人相似的话是我胡诌,但稚嫩又健美的男孩子拈着即将盛开的花,还真的像是那么回事。
忙你的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他保持半蹲的姿势没动:你回去吧,外面风大。
我抬抬手,让他看到指缝间的一缕白烟:烟没抽完呢。
他不说话了。
上次见到他这个神态,是他得知我注射可卡因的时候,想必他出身很好,至少成长的环境比较健康舒适,仅仅是一些不良嗜好,就会让他觉得反感。
我突然生出一些恶劣心思,叼着烟吸了一口,把烟雾咽下去,靠近他的时候从鼻子里呼出香草巧克力的味道:真抱歉,我也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
水泥护栏只有一拃宽,他没有退路,瞪大的蓝色眼睛像某种食草小动物,因为无措而微微张开的嘴唇看上去也非常可爱。我伸手托住他的下巴他完全有能力躲开,如果他愿意的话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晚安,小鸟。
哥谭这个地方真的邪门,三个月以前我还在努力和前科犯划清界限,现在我甚至会因为性骚扰既遂而感到兴奋。
我把烟蒂摁灭在空花盆里,紧了紧外套,推门进去了。
两秒之后我听到敲玻璃的声音,回头一看,被我骚扰的小鸟并没有飞走。
怎么了?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如果如果是睡眠问题的话,我觉得甜食还挺有效的。
我还以为你要说下次不要再这样。
好吧,谢谢你,我会尝试的。
39
红罗宾两天后再次造访,轻盈落地的声音几乎被打火机的声音盖了过去。
他用一种你怎么又在半夜抽烟的表情看着我:我以为你睡了。
我是睡了,又醒了。
因为我在梦里和克里斯快乐做爱的时候,他抬起头,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从温柔的棕色变成了冷冰冰的钢蓝,当时就给我吓醒了。
男孩把一个纸袋递给我,我拆开看了一眼,是曲奇饼,一半是巧克力味,一半是蔓越莓味。我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饼干酥松,带着黄油香,巧克力颗粒脆脆的,淡淡苦味中和了甜味,一点也不腻。
好吃,哪里买的?
挺远的一个地方,喜欢的话下次我还给你带。
我一边啃曲奇,一边拎着纸袋子端详:不便宜吧?
还好,他含糊应着,没几个钱。
我更加确定他家境很好,也没必要计较这点小玩意儿。
我要是没在阳台,你准备怎么办?
就放这儿。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两个R,想来是打算给我留个字条,见我人在外面,就收回去了。
放这儿啊?夜里有露水,饼干会受潮的。我把阳台门推开,指着锁舌,这玩意儿是坏的,往反方向推一下就能开,下次直接进来就行。
红罗宾神色严肃起来:这里可是哥谭,女士,门坏了是要修的。
你可是红罗宾,先生。我模仿他的语气,我觉得信你应该不会出错。
他看上去十分不赞同,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我。
于是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仅带了曲奇饼,还带了修理工具和一个新的门锁,甚至考虑到我的阳台上没有灯,他又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精巧的头灯。
他埋头捣鼓门锁,我总觉得干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就没头没脑地夸他:你的手很好看。
修长白皙、骨节匀称的手指蜷了一下,即使他没抬头,我差不多也能感觉出来他在害羞。
是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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