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夏天已悄然而至。沈文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悠哉的吃着葡萄。只见她头发高高的束在脑顶,类似于现代的丸子头,身上穿着自制的裙子,整条胳膊,都露在外面,裙摆有些短,膝盖以下都暴露在外面,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柳暗自是习惯了的,去年她家小姐也做过这样的裙子,只是没穿过,当时表少爷死活不让小姐穿。如今,没人再管着小姐了。想起那天小厮说的话,柳暗叹了口气。真不知沈老爷是怎么想的,表少爷回去以后就被他管制住了,硬是不让他出门。
沈文莺翘着二郎腿,舒服的喝了一口凉茶。还是这裙子凉快,舒服极了。院子里都是女人,她倒不用避讳。钟伯住在前院的门口,从不进这后院,他是个知深浅的,沈文莺自然不怕他会过来,再者还有一个钟立诚,一个小屁孩,她更不在乎了。
摸了前的玉坠子,为了防止以后再被人偷了去,她天天的挂在脖子上,每每看到玉坠子,都会想起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他一定是被爹给看住了,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有信。沈文莺想了想,便摇了摇头,他是个死脑筋,认定了的,一辈子都不会便,沈致均是管不住他的。
“奶奶在这儿那。”钟婶笑嘻嘻的端着笸箩过来了。
沈文莺笑笑,“钟婶又要做什么?”
“寻思着做两双鞋,狗娃子这阵子长得快,鞋都小了。”钟婶笑道。自从过了春耕,沈文莺又和以前一样躲在院子里不出门,钟婶也只有中午过来坐会儿。
沈文莺想起狗娃子,慈爱的笑笑,“那孩子最近上了村里的学堂,不知学得怎么样。”钟伯是个聪明有远见的,早早的攒够了钱,送孩子去读书。
钟婶挺了挺胸脯,脸上掩不住笑意,“老先生常常夸他呢,说他脑子好,学得快。”
刘婆子拎着个包袱走了进来,道,“奶又托人和奶奶送东西来了。”
沈文莺接过,打开一看,全是上好的丝绸衣服。这个大少奶奶不知怎地,对自己格外的好,就算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她也总派人送些衣物,都是金贵的东西。
钟婶对刘婆子颇有敌意,就是在那春
耕的最后一天,大伙都窝在家里,本以为只有钟伯一个人去地里了,想不到回来的竟是两个人,钟婶吃了好几天的醋。
沈文莺看了看,便叫刘婆子去收起来,她是为了支开刘婆子,因为钟婶的眼光已经不善了。
跟着钟婶学着做了几双鞋垫,沈文莺便乏乏的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见到天边的夕阳了,身上披着一件粗布的深蓝外衣。微微转头,见钟立诚正做在一旁看书呢。“立诚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钟立诚憨憨的笑了,时间长了,他和沈文莺也熟识了,不像以前那么拘谨了,“下了学堂没事干,便过来看看,见你睡得香,便不忍心打扰。”
“你这孩子,跟我还见外了。”沈文莺笑着点了点他的脑袋。
钟立诚心不在焉的笑笑,感觉自己手心里都出了汗,怀里揣着的东西,仿佛有千金重。他给沈文莺添了茶,“口渴了吧,喝点水。”
沈文莺喝了一口,便问道,“上次借你的书可看完了?我这还有两本。”这个孩子是个上进的,沈文莺便打方的将自己的书借给他。书在这个时代是异常贵重的,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
钟立诚越发觉得不安,将手里的书递给她,“这本刚看完,正想跟你说呢!”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了信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送信的,正巧有你的,便带了回来。”
沈文莺微微一愣,接过来看了看,便扯开一角,里面有一张信纸和一张银票。打开一看,熟悉的字体。
肖维在信里说他被沈致均给看住了,不让他到处乱走,非让他跟沈文燕定亲。肖维死活不同意,说已心有所属。沈致均急了,问是哪家的闺秀,肖维是咬紧了嘴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沈致均也不是吃素的,调查了肖维,发现了肖维和沈文莺的通信。
他想着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了弃妇,肖维还不离不弃,便不阻止二人来往,正筹备着去唐府要休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