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吾今日之所犯过错,亦是君之所恶,吾不得不与君别离。此去经年,不复相见。愿君莫怪吾之狠心,亦莫悲莫伤。
君当珍重自身,亦珍惜玉昭,与之相伴,相守白头。愿君勿念吾过,勿伤吾别。
就此别过,望君长乐长安,万事顺遂。
季芸亲笔
宣仁三十三年十月三十日】
李时晏将信三两下揉在手心里,脑海里回想着与季芸的点点滴滴,他怒不可遏。
她既然知道这么做会惹他生气,为何还要这么做,天青在她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吗?所以她这是要与天青双宿双飞了吗?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他那么宠她,疼她,爱她,她要什么都给她了,为什么还要走?
此生不复相见,她真的一点也不留恋他吗?她居然将他推给秦玉昭,她真的不要他了,他做错什么了?
李时晏气血翻涌,他想不明白,她可以和他直说的,他明明什么都听她的,什么都会答应她的,她为什么还这般不管不顾地将他抛下。
他手掌猛地拍向桌子,又觉得远远不够,他全身的怒火需要发泄。
看着整个屋子里,全都是季芸的音容笑貌,他们曾在这个屋子里旖旎缠绵,他噼里啪啦地砸着这个屋子里的东西,
脑海里一直是季芸,她走了,她不要他了,她宁可要天青,也不要他了。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的自我怀疑中。
此时天枢也一脸死气沉沉的回来复命,他跪在李时晏面前,有气无力地说道:
“王爷,属下去了竹苑,有打斗痕迹,可王妃和天青,属下没有找到。”
李时晏眼眸里的怒火恨不得将天枢烧死,他觉得季芸的离开,跟天枢脱不了干系,是他将天青囚禁的。
若不是天枢那般做,季芸又何至于离开他,他猛地一脚踹向天枢胸口,怒吼道: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宝儿才不要本王的,本王要杀了你……”
随着他怒意上涌,喉间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摇摇欲坠,随即晕了过去。
天禄赶忙跑上前扶住,天枢一时间慌了神,赶忙去叫孔流芳。
天禄将李时晏放置在床上,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担心不已,如今他的毒已到尾声,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过了许久,孔流芳气喘吁吁地被天枢提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被如此折腾,王妃啊王妃,你真的害苦老夫了。
孔流芳赶忙过去把脉,眉头越皱越紧,他心道不好,赶忙吩咐天禄:
“赶快备水,老夫要给王爷药浴放血,否则他命就不保了,赶快……”
天禄忙不迭地去做这些事,很快,他就将李时晏放进泡着无数灵药的浴桶里。
孔流芳在他身上扎满了银针,又泡了许久,全身都透着粉紫色。
孔流芳便拿着匕首,将李时晏的手指全都划破,将黑血一滴一滴的挤出。
过程中李时晏未有一丝反应,就这样,孔流芳琼华院,春华院来回跑,忙得焦头烂额。
三天后,李时晏才悠悠转醒,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呆滞地躺在哪里了,面容憔悴苍白,双眼空洞无神。
孔流芳又将脉号了一遍,颓然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喜色:
“嗯,王爷你终于醒过来了,接下来按照老夫的方子,王爷长命百岁,不成问题。”
李时晏并未回答,心中对季芸的离去依旧耿耿于怀,他想,他一定要找到她,亲口问问她,他到底哪儿不如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