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派遣得力人选迅速平叛,否则趁着因为伊莎贝拉驾崩,卡斯蒂利亚局势不定,或许局面真的就可能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所谓的得力人选,无疑就是面前这个让他厌恶甚至痛恨的男人。
只是即便包括财库官唐·马可洛斯拜恩在内的很多大臣已经向他提出让贡萨洛再次担任平叛军的指挥官,可斐迪南始终有些犹豫。
和北方不同,南方的卡斯蒂利亚军队大部分是贡萨洛的旧部,甚至他的模范军就是从其中训练而来。
斐迪南之前曾经见过那些新军,虽然那支军队迄今为止还没有经过过真正大的战斗,但是他却有种感觉,这支军队很可能会成为贡萨洛手里一张起着关键作用的王牌。
正因为这种种顾忌,斐迪南对让贡萨洛再次出任平叛军指挥官顾虑重重。
不过随着关于海上卡斯蒂利亚海军失利的坏消息的到来,斐迪南知道他已经再也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否则不但局面有可能会变得更糟,那些卡斯蒂利亚贵族也会对他失去耐心。
斐迪南以摄政的名义下达了认命贡萨洛的命令,同时他急令征召卡斯蒂利亚沿海各地的武装船只,随时准备应付葡萄牙人从海上发动的袭击。
一时间卡斯蒂利亚陷入了因为连续的意外挫折变故导致的动荡不安之中,尽管伊莎贝拉还没有下葬,很多卡斯蒂利亚人已经开始怀念女王的统治。
对于这段时间以来突然出现的纷乱迹象,很多卡斯蒂利亚人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初伊莎贝拉活着时候所过的安逸生活。
而女王刚刚去世就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关于胡安娜的精神状况的种种传言更是让卡斯蒂利亚人忧心忡忡。
而做为胡安娜的摄政,斐迪南强势的态度更是令卡斯蒂利亚人担心斐迪南会有一天干脆取而代之的给自己戴上卡斯蒂利亚的王冠。
卡斯迪比亚人可以接受一个有着阿拉贡血统的王位继承人,当他们却绝对无法容忍一个阿拉贡人成为他们的君主。
即便他们其实都是一个祖宗。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巴里亚里多德的民间,开始有人喊出“卡斯蒂利亚要卡斯蒂利亚人的国王”这种听上去就充满危险的口号,而这种口号一旦在街头巷尾响起,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再也刹不住步伐。
对于这种显然是针对他的言论,斐迪南采取了激烈的手段,在他的授意下,宗教审判所开始对有着危险言论的民众采取了严厉的手段。
一时间巴里亚里多德城里巡逻的士兵多了许多。
2月1日是伊莎贝拉的葬礼。
早已提前赶到的各地贵族齐聚王宫。
整个王宫这一天笼罩在一片肃穆和压抑之中,富丽堂皇的挂毯已经被黑色帷幔罩住,身穿丧服侍从们从女王最后辞世的房间一直排列到宫殿外的马车前。
女王被安置在一架由素色花朵铺就的床榻上,已经涂满了粉的脸上是一种透着死气的诡异白色。
由8名女王生前最信任的大臣组成抬棺人缓缓的抬着遍布鲜花的床榻从房间里出来,他们经过已经站满人群的起居室和走廊,然后把女王的遗体缓缓抬上同样用整匹的黑色丝绸包裹的马车。
斐迪南一路沉默的跟在后面,他可以感觉到四周头来的那一道道满是质疑甚至是敌意的目光。
不过他却坚定的面对那些人。
他很想告诉他们,不论是否承认,从现在开始他是卡斯蒂利亚最有权势的人,即便是他的女儿戴上了王冠,但是卡斯蒂利亚的未来也依旧要有他来决定。
只是斐迪南没有想到,就在伊莎贝拉葬礼这一天,一个对他来说是真正的噩耗彻底摧毁了他精神上最后紧绷的那根弦。
由于在地中海上遭遇以阿尔及尔的海雷丁为首的北非海盗与奥斯曼帝国舰队的前后夹击,重创之下的阿拉贡舰队,不得不放弃封锁西西里岛的打算,仓皇逃回了位于地中海西岸的阿拉贡海岸,甚至因为担心被追击,他们一路沿着一条河逆流而上,干脆躲进了一个叫维卡尔奥维拉的内河港口里。
这就意味着这趟远征已经失败,西西里王国的统一已经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