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比较像父亲话,那么四弟几乎就是跟老爷子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所以老爷子才会特别地喜欢他……不过,叹服归叹服,他其实打心眼里还是很讨厌破云鸣钰!
这家伙,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以为然样子!
请原谅他智商有限,从来都看不懂他世界,他们两个人注定是无法正常交流!
“你又知道?现各地府兵都被调去了皇城,就连父亲都查探不到上官南鸿一共勾结了多少地方都督,到时候皇城一旦被攻破,破军府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又何谈保护三妹?真不知道老爷子心里是怎么想……这种紧要关头还把精锐调遣到这种鸟不生蛋地方,等到皇城真失守了,我们再赶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抱着手里头暖炉,破云鸣钰耐性地听着大哥发了一通大牢骚,一直等到他把话说完了,才微笑着抬起他那单薄而细长睫毛……阳光下,脸颊边梨涡细碎而精美。
“大哥,你太小看太子了……你要是以后还这样看轻她,小心会吃亏哦。”
“……”
破云鸣融脸色一僵,被他那个“哦”字恶心得眼角一抽,终于收回了激愤目光,甩袖怒走而去!
真是!他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明知道说再多……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夜郎皇都,无欢宫。
“啪!”
朝堂之上已是一派剑拔弩张,户部尚书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摔了手中笏牌,指着上官南鸿大骂道。
“你……你血口喷人!老夫忠职守克己奉公,廉洁之名享誉朝野,岂是凭尔等三言两语就可污蔑?!哼,就算是诬陷本官,也要拿出证据来!”
“呵呵,”上官老狐狸抖了抖嘴边两撮小胡须,阴沉一笑,冷然道,“诬陷?你以为自己真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哼!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不然……老夫就请奏陛下治你这欺君大罪!”
户部尚书横眉相对,冷哼一声即朝皇甫胤桦摆出上奏弹劾姿势。
为官数十载,户部尚书乃是三朝元老,便连先帝也要礼让三分,如今却遭皇甫老贼含血喷人,他怎能不怒?!
朝之人有谁不知,自从上官府出了两位皇后得势以来,各地大小肥缺多数被侯府一党揽入怀中?!如今捅了这样大篓子,上官南鸿这只老狐狸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把罪责一律推到自己身上?!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好一个指鹿为马!他倒要看看,上官侯爷能颠倒黑白到什么地步?!
皇甫胤桦高坐台上静观其变,对于两人大吵大闹无礼之举似乎并不生气,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神情冷峻黑眸暗沉,叫人看不出他喜怒。
察觉到被冷锐眼光一扫而过,皇甫长安讨厌地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睑很是很不爽地瞪了回去——
尼玛,找事来了!
“既然许大人如此坚持,那老夫就还大人一个‘公道’!”上官南鸿一派成势胸架势,对殿外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众人目光齐齐聚向殿口,只见一袭青衫痞气十足地飘进来,就算是被人捆了双手押着,也改不了他那吊儿郎当气质。
是他——
皇甫长安感觉太阳穴微微一炸,立刻明白过来,她设套子算计旁人时候,对方也挖陷阱埋她……这个男人是天香楼常客,因为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又跟她“臭味相投”,所以被皇甫长安当做了狐朋狗友第一人,没事时候经常拉他去花天酒地,然后很不要脸地让他买单!
可是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丫竟然是上官老狐狸人,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她费心思地坑来坑去,后坑尼玛还是自家银子!
次奥!这太浪费她感情了!不开森!
“他是什么人?!”户部尚书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瞥了一眼那人,继而嗤笑道,“不要跟老夫说你所谓证据就是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拎出来刁民——”
“他是什么人……”上官侯爷低低沉吟了一句,重复他话,阴暗而尖锐目光却笔直看向皇甫长安,“想必太子殿下比微臣清楚吧?”
从男人进殿那一刻起,皇甫长安就知道自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嘤嘤嘤,嗑瓜子看戏是爽,但要是自己被押上戏台给别人看好戏,那就很不爽了!
见皇甫长安不做声,男人抬起头斜勾嘴角,懒懒一笑。
“怎么……尊贵太子殿下,才几天没见就不认得小人了么?小人虽是贱命一条,可毕竟帮太子殿下把事都办妥了,不想殿下如此无情,可真令小人心寒啊……”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见他笑,皇甫长安也跟着笑,笑得比他还痞气,比他还无赖,比他还吊儿郎当!
“是嘛?本宫可没记得让你做过什么事,本宫只记得上回你故意灌醉了本宫偷了本宫腰牌,被本宫列入通缉名单四处窜逃,想不到啊……你躲进了侯府地牢里,还不忘挑拨是非……”笑道后面,皇甫长安神色陡然一凛,口吻骤然严厉三分,“说!究竟是谁派你来?!”
听太子殿下四两拨千斤地回着话,朝堂随之静了片刻,继而响起窃窃私语,不知孰真孰假。
“原来太子殿下腰牌真掉了啊……”上官老狐狸幽幽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块金牌呈上,“微臣原也不信这宵小污蔑之词,怀疑这块金牌是伪造之物,不过现听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微臣倒又忍不住有几分相信了。”
瞅了眼呈上御座金牌,皇甫胤桦不由得脸色微暗,即便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