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毛之地,每年能够收得五百金地租银,岂不是很好的买卖?”某君笑道:“更遑论还有各种民商之税可以贴补地方用度。”
徐元佐对此表示无语,但也没有办法。
对明人而言,澳门根本不值五百两。如果每年派出税利去那些半岛小岛上找渔民收税,很可能连税收成本都收不回来。现在红毛夷愿意每年交五百两过来,岂不是白白的收益?一年五百两,也足够修几条水渠了呢。
对葡萄牙人而言,这里却是沟通日本和印度洋的重要贸易站,也是避开东海大明海商,获得大明物资的重要窗口。
再想想几十年后,郑芝龙把持了台海海峡,对过往的各国船舶论船收取三千金的规费,澳门的五百两是不是很可怜?是不是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是不是当地官员和朝廷诸公丧权辱国?
然而这些事除了徐元佐并没人知道。
徐元春见徐元佐面色有些深沉,找了个更衣的借口,拉着徐元佐出去,问道:“怎么有些抑郁?”
“没什么事。”徐元佐叹了口气,道:“只是觉得蚝境租得便宜了。”
徐元春噗嗤笑出声来:“能有就不错了,当日朝中诸公若是不许他们回来,连这五百两都没有呢。”
徐元佐又叹了口气道:“他们必然是要来的,否则他们亏的更多。说来我们都不曾瞩目,其实海商的获利实在极高。国中打仗也好,安民也好,都可以用海贸税银来填补太仓之耗。”徐元佐又问道:“大兄,我们家为何不做海贸呢?”
以徐阶的身份,要在海贸上分一杯羹,谁能说什么?
徐元春沉吟道:“海贸获利虽大,但是风险也大。当年鉴真东渡……”
“大兄,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啊……”徐元佐无语。
徐元春微微摇头:“海商求利也不容易。还是安安稳稳做他们的生意,岂不更好?”
徐元佐点了点头:这就是大陆民族根深蒂固的看法啊!
他早就怀疑徐家在整个海贸产业链中扮演者供货商的角色,今天从徐元春口中得到证实,却也断绝了借徐家的力量涉足海贸的可能性。
不过金山卫、南汇角不就在东海边上么!
康彭祖家里是否也做着类似的事?
徐元佐心中一动,匆匆放了水,只听暖阁那边突然热闹起来:“姑娘们,好好招呼诸位爷啊!”
是望月楼的姑娘到了。(未完待续……)
一三五 故人(求月票)
望月楼的萧妈妈不敢得罪康彭祖这样的大金主,亲自带来姑娘们前来。然而正好有别的豪客点了云间五媚中的花幽意,只好以数量代替质量,多带了几个乖巧会说话的姑娘。反正姑娘越多,打赏越多,望月楼终不会吃亏。
康彭祖有了玉玲珑姑娘在旁斟酒,对于其他事自然也就放开了。即便是点了花幽意姑娘的某君,在侬侬软语软玉温香之下都没有丝毫芥蒂了。
茶茶在萧妈妈的陪同之下,缓缓走到徐元佐身边,显得有些局促和羞涩。
萧妈妈未语先笑,脸上的脂粉面具露出一道道细纹,就如地震之后的豆腐渣墙面。她道;“公子果然好眼光,茶茶是老身从小悉心教导的,虽然还未养成,但真真是青嫩可人。只是公子若要她出阁……”
**第一次接客名为出阁,往往还有个小仪式,引得众多好色者一掷千金也要拨得头筹。
徐元佐对此略有耳闻,听萧妈妈说起,知道这鸨母是在索价,心中暗道:虽然是人家请客,但我找个一点经验都没有雏岂不是浪费?他挥手道:“只是陪酒。”
萧妈妈脸上的笑容略一凝固,旋即又绽放开来,道:“其实要出阁也很简单。”
“出阁之事,改日再说吧。”徐元佐低声道:“我怎好意思叫外人破费?”
萧妈妈一脸会意的表情,也神秘兮兮低声道:“其实康相公最是慷慨大方,尤其对朋友,就算千金都不眨眼。”
徐元佐脸一板:“我像是那种要朋友破费的人么!”
萧妈妈没想到康彭祖的朋友里也有这么自尊自强的,连忙道:“只是夸康相公大方,没别的意思。公子请尽兴呀。”说罢,将茶茶往徐元佐面前轻轻一推,昂着笑脸去别处插科打诨了。
徐元佐朝茶茶笑了笑:“姐姐可还记得我?”
……
茶茶虽然看了无数次姑娘接客,但是自己上手第一遭还是有些放不开。她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种情况:
若是客人风流儒雅,就要学玉玲珑玉姑娘,矜持身份。跟客人吟诗作对;若是客人“饥”不可待,就要学兰馥郁兰姑娘——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