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澜?”她笑,清冷地笑,“容澜,你怎么不去死?”
坐起,容澜搬过她的脸儿。脸儿对着他,可她的眸子仍是对着窗帘,对着茫茫黑夜。眸子间一片沉寂。
如鬼斧神工的俊脸瞬间黯然,容澜轻轻放开她。下床,拿过衣服,拿出一样沉沉的黑洞洞的东西。回头看她,长臂一伸,扶她坐起,手中的黑东西放进她手中,让她握着。
那是一把枪。
面容一如当初的邪魅,细长的眼锁紧她的雪白,停在诱人红梅间,深幽得让人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
他平静地:“倔丫头,现在可以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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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乔小北没有反应。
容澜穿了长裤,深幽凝她,等她的宣判。深幽的黑瞳紧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最后落在她胸口。那儿遍布噬痕,青紫交错,当然会疼。她打了个寒噤,双臂不自觉环抱胸口。
夜深了,凉意透骨。
“小北——”长臂一伸,捞过人来,替她着了睡衣睡裤。
搂着时身子一震,好瘦的她。
感受到体温骤升,乔小北这才收回目光,慢慢集中注意力。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垂首,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致命武器,缓缓地抬起手来。
手枪新式轻巧,其实挺重。
她打量着它,终于慢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正凝着她,深幽而专注,好象这世上只关心她一个人,好象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如当年某些时候,给她错觉的时候。可惜,已经让她免疫。她不会再上当。
偏头看着手枪,漆黑发亮。看看它,再看看他。慢慢举起,一命填一命,他得替那个孩子偿命,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氤氲,有些复杂。不经意地打量着他**的上身,似乎想给子弹找个最好着陆的地方。
他的上身很结实,给人有力的感觉。胳膊上和肩头共有三个圆圆的他印痕,应该还是当年在云南时落下的痕。可是……微微一怔,腹腰处也有个洞眼,还有靠近右胸的地方,也有个圆圆的小圈儿。这两处是后面才有的。
这两处枪伤能让人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可是他的命还真不小,居然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把她折磨得下不了床,只轻轻移动一下,身子骨拆了般的疼。
心里也疼,扭着样的疼。
她看中了他的心口,无心的人,就让心受伤吧。她对准他,久久地不动,好象不会扣扳手一样,在研究,但让人觉得随时就会轻轻一用力,让面前这个横行霸道的男人立即倒下。
他静止不动。只静静地凝着她素雅的容颜,眸子微垂,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枪口。
她慢慢地让枪触着他胸口正心,坚硬的外壳带着寒凉,顶着他的皮肤。她在研究枪柄。她的模样就是要他的命,仿佛只是害怕自己不会用这吃人的黑东西。
她拿着枪的手是颤抖着的。心也是。但是神情非常坚决。
“容海和晴晴都是为了小北好。”枪口越贴越紧,他忽然不轻不重地冒出一句。
手一抖,下移数寸。似乎才发现面前是个大活人。乔小北正正神,重来。
他不慌不忙地接着说:“利用晴晴的孩子是为了夺权,让东方集团陷入财政危机,逼东方寿林筹集资金,逼他出手进行大批黑市交易,好一网打尽。”
拿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复仇……她手又在抖了,枪口滑动几公分。没事,再来。
“我和容海虽都隶属公安部,但并不一样,所学也不同。我是中央警卫局的人,就是常说的中南海保镖。容海和晴晴是国际缉毒刑警。”容澜悄然抚上她的膝头,凝着她,“本来只在中南海服务,或陪同委员出使欧洲地区。直到有一天东方寿林找上我,要求我回东方家。公安部借此机会让和容海合作,处理A市日益膨胀的黑市走私。回东方家复仇事小,最主要的是配合容海找出潜伏在A市的毒枭与军火走私犯。这些在未完事之前都是国家机密,不能与任何人说,包括妻儿子女。”
她听了毫无反应。扯得有点远,说的和她要的毫无关系,她在乎的不是这些。当然,她早就明白两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早就什么也不在乎,只想着他快点离开,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他偏偏要送上门来,让她不能安生。
她依旧研究手中的枪该往哪里搁着好,手颤抖得厉害。
“只是进入A市时,走私军火与贩毒这些完全没地方入手。直到我正式接手东方集团,才发现帐务大有问题。东方集团亏空百亿而不倒,东方寿林有不明资金在支撑他的东方集团。可是,他是我父亲,就算十恶不赦,他仍然是我父亲。而且这只是怀疑,一直没有正面证据,事情一年年拖下来。我们相遇的时候,正是刚刚有点儿眉目的时候……”
说的全是国家大事,和她早夭的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和汪晴晴帮助汪苗苗算计她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小女人,国家大事大致明白就行,不必要知道那么细。她清冷地:“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