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宁摊开手身子缓缓后仰,靠着车壁笑得分外开怀。
“远之,身为皇子,自小就有人教导本宫要克己复礼,成了太子之后更是,今儿却任性了一回,肆意了一回,随心所谓了一回,倒也没想象中的难,至少,如今她成了太子妃,圣旨以下,出宫之前,我去母妃那里接她,已经跟母妃说好了婚期,年底,年底她便嫁入东宫,我到底还是把她捆绑住了。”
这一次,他遵从了本心,自私自利了一回,明知她可能不太想入东宫,却还是一意孤行了。
没办法,他连尝试放手都不想尝试。
姜远之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竟是连婚期都定了,看来,太子是不想这件事再有转圜之地,真是铁了心了。
“知你对她动了心思,却不知竟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殿下藏的可真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帝曦宁竟是大方承认。
姜远之彻底哑语了,随后又笑开,“恭喜殿下,殿下有了软肋,更没退路了,所以殿下可能说说,那道圣旨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百里夕虽然没有强大的母族,可深究起来,却是身出名人,是楼兰林家唯一的后人,与胡支一战中战功赫赫,在军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望,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她是女子阻挠她执掌兵权,而且她现在手中有龙令,若是让她在天机营站稳了脚跟,那这个太子妃的威胁,可不比其他任何一家的贵女弱。
“兵部!”
“皇上要你交出兵部?”
这两年,太子在兵部花了多少心思,说是让太子交出兵部,实则是皇上想要收归天下兵权了。
“除了兵部,还有户部!”
帝曦宁笑了笑,之前父皇说让刚回来的皇弟入户部,他就知道父皇要户部,现在只是挑明了而已。
其实,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他虽是太子,却也只是臣,父皇究竟在怕什么,怕他这个儿子逼宫?要他让位?
“皇上他就不怕乱了朝纲吗?”
朝堂经了一场大动荡,好不容易才安淡几天,皇上究竟在想什么,难道非要看着臣子挣来斗去,非要朝堂纷争不断他才安心。
姜远之这话有些重,却不是气话。
“小时与本宫说江山社稷重于一切的父皇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父皇,心里大底只有那把龙椅还有百年后史书对他的评价了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殿下,兵部和户部,您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荡清,真就这样交出去?”
帝曦宁歪头看向对方,叹了口气笑道:“他是皇上,与其让他使手段,倒不如给他,无妨。”
不管谁管兵部谁接户部,若有敢以权谋私乱了朝堂的,他一个不饶,皇位父皇要坐,随便他,这大启江山,他若是不顾,他来。
他是帝家之后,帝家坐拥江山,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创盛世之太平,这事帝家先祖之训,父皇忘了,他从小就记着。
“殿下心中有成算就好,臣自是誓死追随,殿下,合谈已成,那明日宫宴上,和亲之事…还要继续吓唬那个云温公主吗?这个公主可是不简单,以臣之见,比那凤妃和雍王更危险,她入宫之前,与冷宫中被废的那位江皇后有往来!”
“什么时候查到的?”帝曦宁目色一沉。
“上朝之前才得的消息,还待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