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我的心情也悠闲了下来,左逛逛右逛逛,在异国的街头,看着各色各样不一样的小玩意,那种彩色的工艺品,心头是新奇而兴奋。
可以说异国风情和旅行的快乐让我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也忘记了江一原。普吉镇很大,人也很多,我也并没有想过能再遇到故意躲我的江一原,因而再次见到他让我反而有一种恍惚和不真实感。
我是在工艺品街尽头遇见他的,那里似乎是一小片高档餐饮区。我走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而江一原站在一家高档餐饮店门口,在和一个肤色略深的泰国人说着什么,他们似乎出了一点分歧,尤其是当江一原讲着标准美音英语而对方比划着听不懂的时候。
此刻是普吉的中午,太阳毒辣,江一原雪白的脸上已经带了一些烦躁。
我大摇大摆地朝着江一原走了过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朝着江一原打了个招呼,“需要翻译吗?”
江一原的脸有些气鼓鼓的,他见了是我,除了意外之外,倒难得似乎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你懂泰语?”他看了我一眼,“那你告诉他,我的钱被偷了,暂时没法付钱,让他把银行账号给我,我会事后打钱给他。”
我抬了抬眼皮,掏出钱包,抽出了信用卡,对面的泰国摆了摆手,做了个手数钞票的动作,哦,只收现金,我拿出了1000泰铢,递给对面的泰国人。
结果对方又摆了摆手,竖起四根手指,然后又指了指我的钱包。我又抽出了三张1000泰铢,对方才终于收了钱,露出了微笑,对我双手合十,做了个鞠躬的状态,然后才转身回了餐馆。
江一原有些尴尬:“我不是让你说了告诉他们我钱包被偷了吗?我可没让你付钱。”他瞪着我,“而且你根本不会泰语是吧?”
“总比你站在门口和人家叽里呱啦讲英语好,你英语是流利,那么一大串,语速又快,可人家怎么听得懂,况且这里是泰国,我知道你家里是财团,可在国外也不能直接签单啊。而且我也很好给你翻译了啊,我不会泰语,可你没听过吗,oneytalks,钱是万能的翻译利器。”
江一原冷着脸,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我这么数落,他却还不得不憋着自己的情绪。而比起他的失意,我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得要叉腰笑起来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江一原,你为了甩开我往人群里像条鱼似的钻。一开始甩开我挺得意的吧?要不就不会来这儿悠闲的吃大餐了。不过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哦,偷鸡不成蚀把米!天开眼啊!连上苍都被我对你的爱给感动了,要给咱俩制造机会啊,叫普吉的扒手把你给扒了。你注定要落难了被我美人救英雄啊。这是一种预示,我追你看来是顺应了天命,老天也觉得我应该把这件事坚持下去。”我环抱着胸,斜靠在墙上,“而且我猜猜,不仅偷了你的钱包,还把你手机也给掏了吧?不然你早电话周雅文或者其他人来救急了。”
江一原被我戳中死穴,表情更加难看。
我笑了笑:“要我给周雅文发个短信叫他来接你吗?”
江一原有些惊讶:“你怎么连他手机号都有?”
“我是消息百事通啊,想当初你死活不肯给我手机号,我还不是自己打听到了吗?”我翻出手机,翻到周雅文的号码,然而等我拨号,传来的却是手机无法接通的嘟嘟声,我又连打了几次,情况都一样,“怎么搞的?手机怎么一直不通?”
“我看看。”江一原拿过我的手机翻了翻,“不用打了,这号码不会接的,周雅文来泰国都用的另一个手机号,那个手机号开通了全球通,你这个他这次没用。”
“那你记得他现在那个手机号吗?”
江一原不可思议地瞪了我一眼:“我怎么会记得?他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记他号码那么牢干嘛?”
“那你记得蒋梦瑶的号码咯?那我们也可以给她打啊。”
江一原别过了头,神情有些尴尬:“还没记住!”
“哦!那你岂不是联系不上周雅文他们救急了?”我转了转眼睛,然后拍了拍钱包:“所以现在是要我借钱给你让你从普吉镇回酒店吗?”
长久以往,江一原是从来没缺过钱的,在物质方面,他永远是站在金字塔顶尖上的,他大概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地位竟然会扭转过来,压在他头上的人还是我。此刻,他站在我面前,漂亮的眉皱的都快打结了。
我知道,假使江一原认识路,他毫不犹豫宁可走回去也不愿意向我借钱。
“江一原,你求我我就借你钱,或者要是我借给你钱,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江一原唰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脸色不善:“陶芊,你把我当什么了?就为了这么点路钱我还能把我自己给卖了?”
“你可不只为了这点钱啊,你可要记得,刚才我还给你付了4000泰铢呢,你也是,吃什么不好,一个人要吃这么贵的霸王餐,要不是我,你说不定要被餐馆老板扣住了靠身体还债呢。还有,先说清楚啊,人家亲兄弟都明算账,就算我喜欢你追求你,4000泰铢,你得记得还钱啊。”
江一原皱着眉头,想发作,又没法发作,毕竟他刚才确实靠我的4000泰铢解了围,如今便颇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