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萧条的景色,罗诗杳百无聊赖,心里愈发烦闷。
她随手拎起桌上的水壶,准备倒点水喝,却发现水壶里空荡荡的,一滴水都没有。
茶水房的小丫鬟又不知道去哪里躲懒了,这些人的散漫与无序让她直接无语。
这些活原本是她们的本职工作,如今她们却百般推诿,找尽借口逃避。
罗诗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不良风气愈演愈烈,谁让她没有真正的权力去约束她们呢。
再说,她还暗暗盼着自己被尽快扫地出门呢,谁耐烦去管这里的破事。
小环端着木盆去洗衣服了,巧云的侄儿生病了,她今天请了半天假,回家去了。
罗诗杳晃了晃手中的空水壶,决定自己动手解决口渴问题。
她来到茶水房,刚将炉子生着,小环就气哼哼地走了进来。
小丫头的脸上满是愤怒,嘴里嘟囔着:“彩屏这小蹄子,又不知道躲到哪里议人是非、道人长短去了。”
小环看着人美心善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人,如今却要亲自操持这些,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不满。
她急忙上前,伸手就去夺罗诗杳手中的芭蕉扇:“夫人,奴婢来吧!您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做这种下人的活计呢,仔细划伤手!”
罗诗杳闻言露出一抹苦笑,她如今的处境还不如个下人呢!
下人最起码还有自由,时不时还能出府去看看。
而她呢?
却不能!
这里的下人虽然不知道她的出身来历,却也在暗中议论。
说她的身份肯定有不可告人之处。
甚至有人还说她是个狐狸精,早晚会影响大将军的声誉,败坏他一世的英名。
……倒叫他们猜中了个七七八八,罪臣之女,又沦落烟花柳巷,的确不可对人言。
如此身份,对那个恪守规矩、遵从礼仪的高贵男人来说,无疑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存在。
更何况,他还有一位严厉的母亲。
罗诗杳虽然没有见过那位老夫人,但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得知,她是个视名声如命的古板老太太。
严殊如此注重孝道的一个人,又怎会因她而让自己的母亲失望、蒙羞呢?
如此种种就注定,只要他不放自己离开,只要自己还在这里顶着这个外室的名头,就不能离开这所别院。
这座看似华丽的府邸,实则是一座牢笼,将她困在其中。
若是以后哪一天她的身份被揭开,或许是他一生都无法洗刷的巨大污点。
越想心里越烦躁,罗诗杳一把隔开小环的手,拿扇子使劲往火炉里扇风。
她的动作带着几分倔强,仿佛在与命运抗争:“你以前也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姑娘,你能做得,我为什么做不得?”柔柔弱弱的声音,却透着几分不服输的劲儿。
小环闻言,心中一涩,没有吭声,只吸了吸鼻子。
她虽什么都不知道,但却能感受到夫人的身不由己与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