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务必买下,待到灾情平息后,再原价卖出。”
此时另一小官突然说话,道:“大人不可,如今全力救灾,已经没有另外支出的的银钱了。”
白弁星轻啜口茶,道:“等他们都来了,价钱自然低了,不会连这点都没有罢?”
知州匆匆又记下,等了等,突然道:“大人,下官有一事禀报。”
白弁星眉一抬,道:“何事?”
知州道:“下官不瞒大人,附近有一带高山深谷,地势险峻,每次灾荒,都有流民逃入其中,聚集成盗。官府屡次清剿,都是死灰复燃,无法除根,更兼死伤无数。”
白弁星轻哦一声,平静道:“流民为盗,也不是稀奇事故,我记在心上了,过几日事情稳妥,自然处理。”
四五人又讨论了一阵,直到夜黑烛摇,才起身纷纷告辞。白弁星一一送走,道:“各位还请一心出力,待我上报朝廷,自有赏赐。几日之后,我也会外出查看。”
待人都离开,只剩下文知州,又将他带到专属卧房,派了两个丫鬟伺候着,便也告辞走了。
77、探敌
白弁星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他的白色衣衫上已经沾染了许多来路不明的尘土,下摆还有着泥巴手印,以他的个性,是绝对无法容忍这些东西留存在身上的。
说了一声,转眼装热水的大木桶抬进来,雪白雪白的新衣裳也送进来。白弁星对如此明显的讨好行为也没说什么,只是细细叹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表示赞许。这里的知州显然是习惯与奉承上面的,他受任命下来,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喜,难免引起知州疑虑,不如给他一个奉承的机会。
楼何似坐在一边凳子上,见他要沐浴,跳下来道:“我的房间在哪?现在也该回去了!”
白弁星站起身来,袖子一动,道:“出门后左转,第一间房便是。”
房间里摆设不错,丫鬟候着,居然也准备了一个热水小木盆,看来那知州是要从讨好他间接讨好白弁星了,只是看着那盆,楼何似有点黑线。
这就是差距啊,为什么是盆……
怯怯的以一直都是自己洗为由,推出了丫鬟。门关上,小心的脱下衣服,坐进了里面,高度正好,不会淹死。
低下头,把发髻打散了,抓了一把皂角搓碎,挤出泡沫后往上面擦。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很怀念现代的浴缸和香皂。往下搓到腰部,盆中水满,因为动作溅出来几滴在地上。楼何似低头看去,突然眼前一花,似乎有影子从地上闪过。
心中一紧,维持着擦身的动作,眼角微微抬起一点,扫视一圈,却不见房中有人。
如果不是房中……就是窗外了。
无心细洗,草草又擦了一会,便起身穿衣,然后叫丫鬟把盆抬出去。此时天色已暗,他把桌上烛芯燃起,想了想,也不去和白弁星说知,自顾自睡了。
次日湄州知州到来,几人商量救灾大计,不过垣州知州却一直没来。以后几十日,白弁星每日都出去查看救灾情况,亲自分配物品粮米,着手安排事宜。楼何似有时候一起去,有时候则不去,但也不呆在府里,而是跑到传说中流寇的山边上去了。当然,他完全不怀疑身边随时有人跟着。
趴在一棵大树后面,瞅着进山的那条小路。这里其实也不是流寇,只是聚集的流民多了,要靠不正当的手段填肚子,再加上一个两个比较聪明领头的,性质就变了味。原来的流寇,往往由官府派兵清剿,但可以看出不是好计策,既浪费人力物力,又不能斩草除根。
这几十天,那知州惦记着流寇一事,就巴不得白弁星把这个久患给解决了,白弁星却一直不动声色,让那知州在肚子里急,又不敢问。
其实这事楼何似倒不以为然,白弁星在该动的时候绝对会动,而且照目前来看,也只是动的比较隐晦罢了。
想了想,俯下身抓了把泥,把脸上衣上擦擦,衣袖一摆,施施然进了山路。
走了段小路,眼前空了起来,是几块小平原,建着许多临时房屋。没有看到男人,只见到些女人,在外面的溪边洗衣服。
他慢慢的走过去,一路走一路看,那些人见到他只是有些惊诧,但并没有留心一个孩子。走到房屋中间,突然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纸质较新,大意是圣上恩德,招抚流民,愿意把他们划入此地户籍,或者建立新的郡县,分配田地耕牛,安顿他们。
顿时心内恍然,这定是白弁星作的法子,清剿流民,不过因为他们作乱。如果有了田地耕牛,在此安定生活,哪还有人想作乱,可谓一劳永逸。
想到这里,突然见前面一个大汉,带着几个地痞流氓般的人物走来,见到墙上的告示,一把扯了下来,骂骂咧咧道:“哪个兔崽子贴这些狗粪胡嚼的东西?不想活了,敢到大爷这来招安,大爷就是要闹,就是要坐山头,他管个毛!”
嘴里尚在骂,一转眼看见楼何似,顿时大踏步过来把他提起,道:“肯定是你这个兔崽子糊的,是不是?”
楼何似摇头,道:“不是。”
那大汉一瞪眼,道:“你敢说不是?你一定是那个新来的兔崽子派来的细作,给老子带回去,关起来!等人来了就带出去游街!”
楼何似只觉给人一丢,顿时落到了后面一人的手里。那痞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嘿嘿笑道:“还说不是,看这细皮嫩肉的,几年都难得见。”
楼何似若要撂倒这几个人,举手之劳而已。虽然他才五六岁,但这几人却是完全的普通人,一点灵力也没有的。
不过他目前没这个想法,只是给人提到一间又矮又小的茅屋前,扔了进去。这屋子还破烂的没有锁,只是派了一人在外面看守。也不管他的饥饱,偶尔扔一点残羹剩饭进来。所幸他也有了几年的道行,一点饿还是经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