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从江州到界首湾几十里的长江南岸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场面,四支兵马都迎面疾行。步骘领吴军主力两万余有序向西撤退,诸葛岩领三千骑兵在后尾随;而孙和撤出后阵兵马五千余,并前阵兵马三千余急向东奔走,马衡、拓跋胡义骑兵两千、背山军六千在后追击。
步骘、孙和虽遭突袭,但主力尚存,只因全然未料到当夜会有蜀兵增援,又在夜里被骑兵冲杀猝不及防,只得先行撤退,二人皆没有想到当夜是六万吴军精锐厄难的开始。
步骘三万精锐兵马分作前后两队,相互掩护撤退,在开始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了阵型。诸葛岩只有三千骑兵,从两翼冲击吴军,吴军后队就地结阵展开防守,以长矛兵在外结成个巨大的刺猬阵,让骑兵不敢上前冲锋。
“都督,吴军主将有些门道,弟兄们从外侧冲了几次阵型都没有乱,现在就地防守,骑兵没有铠甲冲不进去!”
诸葛岩嘴角动了动,“收拢队形,把前面的队伍撤下来不要冲了”,看着西面深不见底的黑色夜幕,仿佛在期待着什么,“陈到的水师跟上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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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水师已经开拔,在我军身后十五里!”
“各部重整冲锋队形,保持十息的距离跟着吴军,驱赶他们向西退!”
“是!”
至拂晓时分,步骘率领的吴军主力最先发现异常,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黑色阴影,再近时发现是大股兵马,只是不知道是何方兵马。而被蜀军追赶了一夜的孙和也看到了东边地平线上,橘红色朝阳映照的人影蜿蜒而来。
“公子,前方发现大股兵马!”
“废话,我难道看不见吗?!快派轻骑前去查探!”孙和一夜颠簸,只觉浑身几乎要散架一般,怒喝道。
“前方乃是何处?”孙和身旁的屈晃指着前方江岸边一处山头问道。说是山头,也不过百米见高,只是在平坦的河谷上显得十分突兀,一面陡峭异常几乎垂直插入江中,一面地势稍缓对着南岸形成一个斜坡。
“太傅,此地名为德山,距江州城约三十余里,乃是江州本地百姓登高祭拜之处。”
说话间,两边哨探相遇,才知是两路吴军,遂在德山下合兵。
“步都督!”孙和拨马上前,将昨夜蜀兵进攻一事细细说来。
“公子可无恙?”步骘连忙上前。
“无妨,只是前后皆有蜀兵,本欲与都督合兵一处,打退蜀兵,眼下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勿忧,昨夜蜀兵趁乱突袭,两军皆因不备才被蜀兵偷袭得手”,步骘分拨兵马向前后两翼探查,“今日拂晓后探马来报,我部身后蜀兵不过三千人马,如今公子合并一处,我军尚有兵马三万,可堪一战。若得丁奉老将军从侧翼驰援,则一战可破蜀兵。”
“可是眼下我军大营被夺,粮草、辎重尽失,一夜混战,士卒疲敝,蜀兵有数千骑兵若是尾随追击我军跑不过骑兵,恐非突围之机。”
“军中粮草可供三日之用,若分配得当可撑五日”,步骘指向德山方向,“我观此处山岗三面临水,矗立江湾之内,地势险要。可驻扎兵马万余,不如先守住此处要害,修整一日,再行进兵不迟。”
两路吴军遂折向北面,抢占江湾山岗,用军中大车、铠甲堆在山下,并掘土垒起胸墙。蜀兵追至山下,见吴军登山,骑兵上来抢攻,却发现山下吴军依托胸墙死守不出,只得退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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