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平众将于山谷间修缮栈道,却遇汉中阴雨,又因崖壁经水火相淬无法开凿,向成都告急;鲁衮献火雷,与丞相、杨仪等定下地动之计,赴秦岭山中勘察。
司马懿被曹爽联合宗室夺权,赋闲家中,与其子及门客通宵畅饮,诈称落水受惊,重病不起。其子司马昭不满曹爽等宗室无功夺权,却被司马懿呵斥。
“那曹爽虽非大才,身无寸功,却有曹氏宗亲相护。朝中众臣、诸将受先帝恩重,虽有不忿亦不敢言,若不知其荒唐无能,岂会弃之?”司马懿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笑道。
“原来父亲已有谋划。”
“明日昭儿入宫,就说为父病重,城中不宜养病,请命至城外祖宅山庄静养”,司马懿从怀中取出数封书信,“随后遣你心腹之人携此四封书信亲自送到弘农杨家、琅琊王家、太原李家和颍川荀家。”
“父亲放心!”
“师儿甚少在朝中走动,明日待陛下准许,出城途中即秘密出城向北,将此书信送到关外匈奴、鲜卑、羯、羌、氐五部,与其誓盟共商大事。”
“父亲放心!”
次日,司马昭入宫拜见魏主曹芳及大将军曹爽,言司马懿病重不能起,请至城外庄子养病,并请卸任太尉之职。曹爽面有喜色,但不好发作,即允了司马懿去城外养病,只不允辞官,并与司马昭细细交代侍奉司马懿左右。
司马昭感动落泪,谢恩出了宫城,便领了太医回到府中,吩咐收拾一应出城事宜,将马车换了牛车,垫了软垫,将病重的司马懿侍在车内,领了家丁百余人出城区。
出城数里,天色将暗,司马师、司马昭唤来心腹离开队伍分散出去,司马师也换了衣裳准备离队,行前问道:“父亲,胡人向来贪利忘义,若其得寸进尺,该当如何?”
只见病重躺倒的司马懿缓缓起身,眼神中透出凶厉神色,“蛮人贪利而已,为成大业,许其如何?”
“是!”说罢,司马师换上深色衣裳,偷偷下了牛车,潜行数百步向北去了。
“父亲,宿卫兵马、京畿大营中皆有父亲亲信,城中还有死士三千,待那曹爽大意之时,父亲振臂一呼大事可成,何故如此大费周章?”司马昭不解问道。
“奕者,一步为下,三步为中,五步为上”,司马懿将一盘棋子递到司马昭手中,“若谋大事不能思五步后,只可明哲保身,勿思图谋天下。”
“孩儿受教了。”
且说秦岭山中,杨仪、鲁衮等人翻山越岭,至略阳以北武都山嘉陵江尽头,沿着古汉水故道向西北一路勘察。杨仪登上武都山头,只见南面山脚下嘉陵江缓缓成河,而北面群山中已经完全不见了西汉水河道,只有一条深沟蜿蜒在连绵群山之间,时隐时现。
“李先生、司丞,依你之见,此处可是西汉水故道?”见众人自山脚下上来,杨仪盘腿而坐,看向同行的李冰后人李堰及匠造处众人。
只见几人将手中几块卵石、几捧西沙堆在脚边,“大人,凡经河水经年冲刷,河中石头、泥沙与山上不同,并无棱角、沙质轻盈,从山脚下的碎石、西沙看,山下深涧便是西汉水故道。”
说着,又有几人拾来又将几根断木递到杨仪眼前,“大人,我们在对面山腰处发现了村落、木屋痕迹,房子尽皆倒了,只剩下些许木基子还能看出来,只是已经荒废太久。”
杨仪捡起木头细细看了看道:“史载,高祖三年夏,江水、汉水溢,流民四千余家;八年夏,江水、汉水溢,流万余家。必定是地动山川隆起,使汉水、大泽没了两岸。”
众人将一应山川地势、水文水势一一记录,歇息片刻继续向北面进发。一行人马翻山入谷,查访开路,如此两月功夫,一行人才行至陈仓谷口以西。
“杨长史?陈仓栈道被毁,山道断绝,杨长史如何能到此处?”
杨仪一行人到达陈仓谷口蜀军大营时,衣衫皆残破不堪,蓬头垢面,鞋履不全,只剩下几人背着的竹篓,全然没有了出发时兴致勃勃、意气风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