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么一提醒,项邈才想起这间屋子每一角都铺着毯子,赶紧退回去将鞋脱了再进来。
项邈坐过来的时候,一语道破了桑桑为何这般模样:
“不敢动吗?”
是不敢动,方才那个小女孩扶自己起来,桑桑哪里会知道只是抬了个头,刚恢复的视觉骤然消失。
她想提醒小女孩不要动自己,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扶起。
这番难受的感觉,和浮桥上别无二致。
桑桑潜意识就觉得,只要自己一动,便会立刻置身于浮桥之上。
那种灵魂混沌,脑液被搅匀的恐惧感,让桑桑一旦肢体想动,大脑立马发出停止命令。
戚老板在的时候,桑桑一直在害怕对方会强行让自己动。
不过对方似乎看出来这点,全程没碰自己一下。
戚老板能看的出来,项邈自然是觉察的到的。
看着指尖微颤的桑桑,他心中不是滋味——
昨晚桑桑听不见也感觉不到有人碰她。
一边是已经歪倒一大半的的悬楼,一边是和石像一般的桑桑,项邈面对这种情况几乎绝望。
悬楼一塌,浮桥自然也会断掉。
所以除了卸掉几处关节强行给人抱在,还真没更好的办法。
可偏偏就在自己附在桑桑耳边喃喃道歉的时候,一直死死抱着铁链的桑桑,突然勾住了自己脖子……
项邈知道桑桑现在动不了是大脑的保护机制,亦是一种极度恐惧之下的僵化状态。
最好就是休息三四天让病人自己克服这个状态,而不是强行让病人下地。
万一病人心脆,那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搞不好一辈子都活在恐惧之中。
可是,项邈没办法给桑桑这么多时间,哪怕一天也不能。
虽然有些不忍,但项邈还是握住了桑桑的手:
“没事的……”
碰到指尖的刹那,项邈分明看见桑桑想要握拳表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