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有多要自尊项邈见识过,先前逼着她在几个王府侍卫面前呕吐,她醒来跟自己赌气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项邈没喊任何人过来,在将被子带床单将桑桑抱到一旁的躺椅上并烧开热水。
更没有一点嫌弃,重新铺上床铺之后,默默为桑桑擦拭好身体,换好干净衣物。
当夜更是抱着桑桑舍不得松手,兴奋了半晌,项邈那两只琥珀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看向桑桑:
“咱们去于阗,那里没人打搅,随你睡多久都好!”
这话完全是在激动的情绪下下意识说出来的,所以说完项邈才意识到问题——
他有什么正当理由将桑桑往于阗带呢?
项邈正为找个理由发愁,可转念一想,明明现成的理由就摆自己眼前啊!
第九日上午,项邈故意跑扶步洲面前汇报自己这几日在北庭得到的成果。
果不其然,还没等项邈说多久,扶步洲又提起了下葬之事。
万万没想到项邈居然同意了,不过——
“桑桑如今已经指婚于本王,她得葬在于阗。”
这话一出,一旁坐着的几个扶家长辈瞬间不淡定了——
凭什么去于阗?你项邈身上难道没有中原的血吗?
就桑桑这短短一个半月就将北庭完全拿下的战绩,抬棺回朝是风光大葬,何必要埋于阗土坡?
倒是扶步洲,他隐约感到这或许就是桑桑要想达成的目的,故而并未加以阻止。
但一想到万一桑桑无法醒来,那就真要葬在于阗,与自己所在的大宁遥遥相对。
桑桑生时自己见不到,死后连去坟前祭拜一次都极其苦难,这怎能叫当父亲的不伤心?
想到这点,扶步洲脸上的不甘不舍与不情不愿都不用装,自然而然就流露了出来。
见扶步洲并未加以阻拦,项邈心中也挺纳闷。
不过忙着给桑桑布置马车,他也没在这事情上想太多,只当这是扶步洲表示甘愿投诚自己的态度之一。
第十日一早,在项邈准备离开的同时,项延的大军如期而至。
出于礼数,项邈还是等这个哥哥到了之后,和他当面辞行了一番。
都不用仔细观察,项邈一见项延,就发现对方眼底乌青,显然接连几日,甚至从出发起就没睡过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