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后面赶来的关柏随身带有麻痹安神的药粉,项邈差点被这群突然发疯的福兽攻击。
能让福兽发疯的,除了桑桑的血还有什么?
项邈等不了周围福兽冷静,跌跌撞撞跑去了血迹所在的位置——
那血迹中还混杂着少许食物残渣,显然是桑桑呕血时连带着还未消化的食物一并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风化为褐色的的血迹,项邈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做了那些对不起桑桑的事情,能让她哪怕不要性命,也要从自己身边离开!
她一直孑然一身,不求名利,她明明爱着自己……
为何还要走?
当真是觉得自己权势不够大,性格卑劣,手段肮脏,无一处比得上太子么?
如果真的如此,项邈无话可说:
“给国都报丧,就说,桑桑姑娘已在于阗厚葬,世上再无,再无此人!”
项邈说罢,起身准备离开,谁知刚转身,人还没起来,一口鲜血就先涌上来,哇呀吐了一地。
连日的疲累更是让其一栽倒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项邈浑浑噩噩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关柏带回了于阗。
月歇殿一切照常,只是有关桑桑的东西,都被关柏全部弄到了别处。
骤然失去心中所爱,项邈总觉自己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败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关柏从未见过项邈这样,只能寸步不离守在一旁。
直到国都催回去的信息如同雪一般飞来,项邈才勉强从消沉的意识中稍稍转活:
“关柏,打点车马吧,这几日就走。”
在项邈穿好孝服准备返回国都的同一晚上,国都北边突然出现了一辆无人驱赶的马车。
那马儿仿佛认路一般,自顾自的从玄武门进入到太极宫。
进入太极宫之后,那马就自觉停住了脚步。
车内人觉察到这点,整理好衣摆后,拂开门帘下了马车径直去往了延嘉殿,也是大宁皇帝寝殿之一的方向。
偌大的延嘉殿硕大且只有两人,所以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轻轻的回声传来。
由于此次见面是密召,延嘉殿无任何宫人在场,只能自个推开殿门进入。
延嘉殿中灯火通明,正中心的卧榻上有满绣紫云金龙的袖袍沿着床榻垂下。
床榻上的中年男子见有身影进来,并不惊讶,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那身影殿中站定之后,抬手将身上宽大的罩袍解落在地,露出一张玲珑精致的脸蛋来。
待罩袍落地之后,那身影往前一步,双膝,双手与额头轮流落地:
“臣,参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