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规山庄的入口处立有一座五孔门牌,天宝楼作为客人,自然从左右孔洞进入。
山庄前有十几位专门接到来客的,男子腰间皆悬挂【竹海】腰牌,女子则为【梅坞】
见接待的女子恭恭敬敬开口询问来着何人,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从轿辇中探了出来,将邀请书信由侍女转交接待之人,由她们带领着前往安排好的住所。
项邈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顶着天宝楼的轿辇一直看。
但看着那白玉似的手,项邈忍不住想起桑桑手背曾被西洲百姓用石块割的鲜血直流。
当时桑桑曾说留疤无所谓,只是不想留下每到冬日就奇痒无比的冻疮。
只是后面被囚北庭,受了无数折腾,这手终究还是留了冻疮……
即便明日才是谷雨,但受邀前来的客人几乎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
毕竟在场的除了江湖门派之人,也有许多家大业大的商贾。
这么好的同行交流机会,他们就是没收到庄主的邀请,也会过来凑个热闹。
项邈作为商人,他出现在这种场合并不奇怪。
门口接待客人的人虽纳闷大宁首富会坐着个破轿子来。
但项邈这种身份的人,他们不能拒之门外,甚至还要给他安排到最顶级的几个小院中居住。
本来就迟到了,项邈自然着急时间,在小院将自己拾掇干净之后,立刻带一张白色幂篱就大摇大摆的走入了人群中。
项邈目标极其明确,一出小院,就带着关柏直奔舞坊。
半规山庄是接纳江湖客的地方,其鱼龙混杂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鬼市。
关柏担心项邈安全,全程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在一旁跟随,半路上还忍不住对一个冒冒失失闯到项邈面前的少年呵斥了几句。
那少年明显是个江湖客,头发炸的跟鸡窝一般,见关柏呵斥自己,当场做了个下流的动作挑衅项邈。
项邈一身素白,两年未剪的头发已经垂到腰间以下,着实有一种弱柳扶风的女子姿态。
“算了,不与他计——”
这会项邈明显有事,忙制止住想要动手的关柏,然而话还没说完,自己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阵娇娇的女儿声:
“嘿!”
这一声【嘿】,可差点要了项邈七魄。
倒不是被吓,只是桑桑离开的那天,跳出来惊吓自己的方式和今日一模一样,恍惚的项邈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嗯?这就将你吓成这样了?”
听到这话,项邈总算回过神来,一眼就看见有女子在自己身侧,疑惑地歪着脑袋打量自己。
“疼啊!”
那女子是突然跳出来的,速度快的连关柏都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死死拽住对方的手腕,不让其靠近项邈。
见那女子一个劲想接近项邈,关柏也是下意识将手中力气收紧了许多,痛的那女子忍不住用另一只手上的团扇连连敲打关柏的手背:
“疼死了!放手!”
那女子原本一直在用团扇遮掩着面部,此时移开,项邈这才恍然回神——
对方并不是自己心中所念的那个故人。
见那女子疼的眼眶里泪水直打转,项邈忙递了个眼神示意关柏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