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骆宝珠将话说完,被子里骤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握住自己撑在床沿的手腕。
就算项邈尚病中且不能视物,他近战的能力还是比骆宝珠高上许多,不出三两下就捏住了骆宝珠腮帮。
他也不管骆宝珠怎么解释,一上手不由分说撕扯起来,痛的骆宝珠眼泪都激了出来:
“痛痛痛!痛啊!”
项邈在她脸上撕扯半天,别说假皮了,就是连脂粉都没蹭出来一点,可见这就是骆宝珠她自己娘生爹养的原装脸:
“抱,抱歉……是本王唐突了……”
方才项邈是一心认为桑桑就在自己面前别说发烧了,就是只剩最后一口气都能挣扎起来。
此时确定面前人不是桑桑,死心的感觉与虚弱瞬间将其裹挟,身体当即软了下去。
骆宝珠见他病弱的模样属实狼狈,犹豫了几秒,还是起身准备帮他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可自己这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声厌恶至极的【别碰本王】顶了回去。
骆宝珠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哪能忍这态度,当即嘁了一声以示不满。
不满归不满,但骆宝珠还是抬手将掀开的被子甩回了项邈身上,只不过动作十分粗鲁。
说到这娇生惯养,项邈心中也是十分纳闷——
自己和骆堂主干的是脑袋挂腰上的勾当,先前自己没见过骆宝珠,很大程度上是骆堂主不想让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身涉险境。
怎么现在居然放手让她掺合了?
不过仔细想想,骆堂主膝下无儿,身边也没从小养大的孩子,这偌大家业不想留个外人的话,也只有培养骆宝珠这一选择。
想到这里,项邈干脆直接将话敞开来说:
“雷火堂如今有天宝楼的眼线,运出七万八千斤火石不是小动作,本王担不起这个风险。”
“这多简单,殿下您付钱,我却不交货,如此一来,您我两家不仅又成一桩生意,还能免去上面的风险,岂不两全其美”
什么东西两全其美?
项邈摸着自己额头,一时间分不清发烧的是自己还是骆宝珠。
“你意思是,本王交钱,雷火堂不给货?”
“是这个意思。”
项邈听骆宝珠笃定的语气,心中莫名来了兴趣:
“哼,有意思,可本王都砸钱了,总得让我听个响吧?”
“实不相瞒,我闯了个祸——”
听闻七万八千斤的上好火石全被骆宝珠损坏,项邈整个人都愣了:
“你,如何做到的?”
“运气不好咯——”
那些火石都存放在敦煌一带,按理说那里一般干旱无雨,放多久都没问题。
可骆宝珠偏偏要多事,见父亲终日为那些火石发愁,忍不住自作主张找人谈生意。
“我其实还挺厉害的,短短半月就谈到买家了——”
可惜那位卖家人在苗疆一带,卖家为保险起见,表示只愿付定金,至于全款,那得骆宝珠把火石安然无恙拉到南方来再说。
南方气候潮湿,那些火石突然从干燥之处拉到回南天的地方存放,短短五日就全损了。
“这事,骆堂主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