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房门口照旧站着刚才那两位守卫,见着侨夏来了,一位守卫将门打开,弯着腰,侧着身道:“公子请,主人已等你多时了。”
侨夏跨了进去,隔着帘子,看见壁紫菀在看一本书,侨夏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于是稍稍拉了拉衣领,掀起帘子走到壁紫菀面前。
“来了,坐。”壁紫菀嘴上说着话,头却是未抬分毫。侨夏坐了下来,看见壁紫菀在看医书,于是开口道:“四皇子好兴致,那头刚放了火,这头倒是看起医书来。”
壁紫菀微微一笑,将医书放下,然后抬起头:“小师妹,什么时候我们也这么生分了?”作势要拉侨夏的手,侨夏默不作声的将手移开放到膝盖上,“生分?侨夏可不敢唐突了四皇子,只是我现在来想知道,四皇子究竟想做什么?”
“侨夏,你有不足之症,刚刚在房里是我考虑不周,这龙涎香点的太过了,害的你有些难受是不是?”壁紫菀自动忽略了侨夏的质问,只是问着侨夏其他的问题。
侨夏一蹙眉,淡淡的说:“这是侨夏自己的事,就不劳四皇子操心了。”说着,吞了吞口水,壁紫菀站起身,背对着侨夏说:“小师妹,放心,今晚我不过是烧了你们两个粮草营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我相信平南大将军定会将此事处理的很好,所以你不必如此担心。要说我想干什么嘛,我不过是稍稍吓吓你们,做不得数的。既然小师妹来了,不如我们好好谈谈,正巧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说完,壁紫菀转过身,弯下腰,与侨夏平视,邪魅一笑:“你说呢?”
侨夏别开眼,闭了闭眼说:“既然四皇子有如此好兴致,那侨夏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壁紫菀挑了挑眉,满意的笑笑。
也许是因为胸口有些闷,侨夏走到床前,将窗打开了一扇,顿时,一阵冷风吹来,侨夏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壁紫菀见状,赶紧走过去将窗门关上,“外头风大,还是将窗关上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最近养心丸可一直吃着?”
侨夏点了点头,壁紫菀轻叹一口气道:“在谷里头倒是活蹦乱跳的,可现在却是死气沉沉的,虽然你是女子,想必你也是为夏国殚精竭虑来着。”
“不过是小病,四皇——”侨夏看向壁紫菀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改口道:“紫菀哥哥不必替我担心。你知道吗紫菀哥哥,其实我特别不想让芦竹掺和进来,可是,你总是有办法逼我把掺到我们中间来。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就是我们今日的状况。”
壁紫菀略略沉吟,开口道:“在谷里头,离君灵与你是极好的,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到后来着实是欢喜你的,听清楚了,是到后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开始,他只不过是想逃脱夏国慕容皇后的追杀,还有庄锦燕,是她一直负责离君灵和外界的联系。你是知道师傅的,平常都不怎么留心我们,所以她有的是机会与离君灵碰头。”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然我怎么对得起“铁血丞相”这一称号呢?”眼神冰凉,侨夏又将窗门打开,不过这次是开了一个小口,刚好看的见外头的月亮。
“也是,只是我替小师妹可惜,原本在百里神谷过得好好的,可是现在却是要替你卖命了。”
“替人卖命?”侨夏侧过头看了一眼壁紫菀,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看不见未来了,其实你都不知道那日三殿下大婚我见着你们有多高兴。尹璨这个小鬼竟然也当起了王爷,看得出来小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到现在还记得百里神谷那样好的环境,可能我在神谷过得是我这辈子最安逸的日子了。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为了自己的身份而去同别人勾心斗角,小师妹,你说你没有未来,可我何曾有过未来?”
听见这样一席话,侨夏看着壁紫菀,发现他异样的目光,是悲伤,无法掩去的悲伤。“紫菀哥哥,这三年多来,我过得并不好,真的不好。”侨夏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不经意间,侨夏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壁紫菀轻轻的将侨夏搂了过来,“我知道的,只是我无法想象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后来仇也报了,就索性安下心来做个闲散的丞相,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为励河帝辅佐下一任君主,是吗?”壁紫菀接过侨夏的话,侨夏点了点头,“也好,我也算位极人臣了。”
“可是却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同别的女子在一起,小师妹,你不心痛吗?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过年少轻狂,草率间才喜欢的离君灵?”
“好一个年少轻狂。”说完这句话后,侨夏离开壁紫菀的肩膀,转而走到桌子边坐下,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紫菀哥哥,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不过是励河帝的棋子罢了,那些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吗?你既然将百里神谷的事情当做前尘往事了,那——”壁紫菀撩袍坐到侨夏旁边,“就要珍惜眼前事了。”
“那是自然,命该如此,等到夏国下一任君主继位后我就该归隐了。”
“这个好,你一个女子整日同那些心术不正的老头在一起厮混也是不好的。”壁紫菀刚说完这句话侨夏就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你瞧瞧你的样子,若非你我相识已久,我定当你是个男子。这也难怪离君灵不会怀疑你的身份。”说完又捏了捏侨夏的脸,“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紫菀哥哥我很好啊?”
侨夏摊了摊手,“那好,等到我有一日不做这个该死的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