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脑子不太好,上次也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当这外使的面就冲着皇上喊饿,跟三岁小孩似的。”
“真好笑,你看他头上,湿答答地,还有草屑。”
我一步步往殿外挪去,还没走出去,就听一女人的声音道:
“皇上,既是七殿下,就叫他留下吧。今儿是给儿女们商议终身大事,七殿下也不小了,皇上一并考虑着,也不至于叫人说了厚此薄彼,臣妾说得没错吧,皇上?”
扫眼四周,在座果然有许多年轻男女。
说话的女人正是二哥的母妃文贵妃,一身朴素打扮,面色和气,却隐隐透着雍容之气,俨然大随皇后。
父皇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有小太监安顿我去末位坐下。
再瞧杨文绍那厮,却早已在他父王旁边落座,正仰着头让他父王拿布巾给他擦淋湿的头发。
场面又归于平和,不时有人站起来发表意见。
听不明白大家都在讲什么。
他们讲的话,似乎都不是嘴上说的那个意思,听起来怪不舒服的,我只好埋头大吃,尽量降低存在感,可还是有人把探索的目光放过来:
“呵呵,一点没错,这孩子就知道吃。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
“这样不好吗,少一个少份争夺。”
“。。。。。。”
席间我偷眼看了下二哥,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一口一口喝酒。
再偷眼看秦将军,果然如传说的一样横行无忌,说起话来总是一竿子打倒一大片,渐渐地没人接他的话了,他也只好停下来喝闷酒。
秦汤长得霸气十足,须发皆如刺,而他的儿子秦羽,头发倒是黑缎子似的,都软软地散落在肩上,长得真是俊朗无比,可惜没什么公主或者千金问津。
一来他父亲一向为人所不喜。二来,满座的光华都聚集在大哥二哥身上,大哥的地位,二哥的外貌与才华,是各位千金小姐竞相追逐的。
而秦羽虽外貌上乘,可性子似乎软弱了些,为女人所不喜。
诸臣纷纷把自己的千金说与大哥二哥,一时争论不休。
“呯——”的一声,秦汤赫然站起,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掼在桌上:
“他奶奶的,一个两个都想嫁给太子,不就是为了那点权势吗?做妾做婢也愿意,真他妈贱!”
“秦汤!洗洗你的嘴再来说话,就许你女儿嫁给太子,不许别人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是未来皇帝,就是有后宫三千,也不为过。”
“我怎么啦?我说得不对吗?你敢说你们的女儿都真心喜欢太子才愿意嫁的吗?”
“你又知道他们不是郎情妾意你情我愿?你这武夫,又何尝知道世上男女之事,要不然,你秦大将军也不至于到如今还是个光棍。再说了,你女儿难道就是爱上太子了才愿意嫁的?”
“好说,好说。假若我的羽儿是当今太子,你们的千金们还会和胥文承来什么狗屁郎情妾意呢?假若二殿下如同坐在末位的那个残障的皇子一样长相,你们的女儿还愿意嫁吗?而我女儿不同,我早跟她说了,太子是个大胖子且懦弱无能,这太子的位子还不一定坐得稳,可她还是愿意嫁。”
“秦汤!你好大的胆子,这等谋逆的话也说得出口。”
“狗屁!你们这些文人,自诩才华有多高,一向瞧不起我这武人,怎么今日连我的话前面加的‘假若’两个字都不认识?我人是粗,可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再乱嚼舌根的,惹烦了老子,老子剁了他!”
“剁剁剁,你就知道杀人,满手的血腥还成天嚷嚷着要杀人,还是人吗?”
“我。。。。。。”秦汤气得一哽,随即换了个自称骂道:
“老子满手血腥?老子他妈是为了谁满手血腥啊?!这大随有半壁江山是我打回来的,你们这些鸟人还嫌老子满手血腥?!说到这我就气,我在外面常年打仗,日夜浴血,可我的家人呢?在家里当街都能被人随便欺负。那还不都是你们这些文人吃饱了撑的勾心斗角,没本事冲着我来,却找我家人的麻烦。”
秦汤干了一杯酒接着骂:
“上次是哪个龟孙子当街调戏我女儿?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送我府上来。老子弄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爹,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秦羽打他父亲开始讲话就一直暗中制止他父亲,可惜不奏效,这下急了,颤抖着声音央求他父亲不要再说。
“滚开!没用的东西,我早说了读书没用,你还偏不听,非要学得跟这群禽兽一般才甘心吗?哼!”
“爹,祸从口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