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方才凶神恶煞此刻脸色煞白,翻着眼皮,半天方喘上一口气。
关琼枝一脚踢出,随之一跃而起,母狼一样扑过去,用膝盖压着黑女人,黑女人撞得胸腔闷疼,又被关琼枝膝盖顶着,胸骨像要折断一样,一动不能动弹,这回是黑女人脖颈上有一双手,纤细洁白却极其有力,卡得她喘不过气,她瞪着眼,到此刻都没回过神。
黑暗角落里,关琼枝低低的声音,&ldo;说,谁叫你害我的?&rdo;
黑女人憋着满脸通红,说不出话,关琼枝的手松了松,&ldo;不说我现在就掐死你。&rdo;
黑女人对上一双闪着寒光眸子,锋利狠戾,害怕了,这里的人都是死刑犯人,不怕再添一条人命,她咳了两声,沙哑的嗓子,&ldo;有人…答应……我杀了你,放……放我出去。&rdo;
&ldo;什么人?&rdo;关琼枝逼问。
黑女人艰难地吐出,&ldo;我不知道。&rdo;
关琼枝手下用力,黑女人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腿开始无助地蹬着,慢慢腿不动了,像死了一样。
关琼枝松开手,好半天,黑女人才喘上一口气,剧烈地咳嗽着,关琼枝捂住她的嘴巴,却把阿香从睡梦中惊醒了。
阿香睡眼懵松,朝她们这边看过来,惊讶地睁大眼睛,看见关琼枝把粗壮的黑女人压在身下,期期艾艾地小声问;&ldo;这是怎么了?&rdo;
无人回答她,关琼枝的双手又放在黑女人的脖子上,黑女人恐惧地摇头,嘶哑声,&ldo;我…真……不知道。&rdo;
关琼枝相信她没说谎,害自己的人不可能暴露身份,遂放开她,黑女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动弹不了,她的肋骨被关琼枝的腿抵住,压折了两根,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躺在地上哼唧。
阿香张大嘴巴看着关琼枝,不敢置信,她一直受黑女人的气,敬佩望着关琼枝,关琼枝走回自己的位置躺下。
排风口照入监牢微明的光线,天已经亮了,女监走廊里女狱卒皮靴敲打地面声音响起,各个牢房有了动静,女狱卒粗哑的声音高喊,,&ldo;起来了,都快起来。&rdo;
当女狱卒从她们牢房门口经过,黑女人突然爬向牢房门口,杀猪似的大叫,&ldo;杀人了,杀人了!&rdo;
女狱卒停住脚步,朝牢房里面看,手里提着鞭子,睡眼惺忪,恶声恶气地呵斥,&ldo;乱喊什么,再敢喧哗把你关黑屋。&rdo;
监狱里关黑屋,几天不给饭吃。
半夜时黑女人被吓住,女狱卒在场,壮了胆子,嚷道;&ldo;报告,关琼枝要掐死我。&rdo;扯着衣领,抻长脖子,&ldo;长官你看,我脖子有她掐的印子,我肋骨被她打折了,不信长官找大夫检查。&rdo;
借着牢房里通风口的光线,女狱卒看见她黑粗的脖子上有勒痕,确实没说谎,尖利的声音叫,&ldo;045号,你好大胆,关在这里还不老实,还想杀人,我不处罚你,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个地方撒野。&rdo;
关琼枝坐在角落里,瑟缩着身子,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怯懦细小的声音说:&ldo;报告长官,是她要掐死我,故意弄伤了陷害我。&rdo;
女狱卒看见关琼枝脖子上隐约有两道红勒痕,关琼枝皮肤白皙娇嫩,雪白的肌肤红痕刺眼,黑女人其实还没用力。
女狱卒看黑女人,黑女人人高马大,又打量纤弱的关琼枝,关琼枝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是黑女人的对手,便有几分信关琼枝的话,问阿香,&ldo;你说,她们是谁先动手的?&rdo;
阿香看一眼关琼枝,朝黑女人望过去,身体瑟缩了一下,女狱卒看在眼里,几乎可以断定是黑女人称王称霸,制服新来的女犯,&ldo;你别怕,具实说,她敢打你,我揭了她的皮。&rdo;
阿香胆怯地指着黑女人,小声说;&ldo;是她先动的手。&rdo;
&ldo;小贱货,你敢诬陷我?看我不打死你。&rdo;
黑女人瞪着眼,爬起来想打阿香,一动弹,两个折了的肋骨疼得她&lso;哎呦&rso;地叫。
&ldo;好啊063,你敢闹事,我看你皮子紧。&rdo;
咣当,铁锁开了,女狱卒凶神恶煞地走进来,穿着皮靴的脚踢□□女人,黑女人折了的肋骨被皮靴踢中,杀猪似的叫喊,被女狱卒拖了出去,关进黑屋去了。
两人打架,都受到惩罚,关琼枝的惩罚轻,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
夜晚来临,关琼枝头枕着双手躺着,黑暗中还有一种生灵,发出吱吱声,声音细小。
她思忖,监狱里有人预置她于死地,明知道她时日无多,何必多此一举,害死她,不过多等几日罢了,唯一的解释,杀人灭口,害怕她说出真相,只有她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难道是他下的手?
一个人反倒安心,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牢房里昏暗,通气孔射进来的一缕光亮,判断天已经亮了。
监狱里晨昏没有任何意义,铁牢门开锁时金属碰撞发出回声,清晨中越发显得寒凉,女狱卒站在关琼枝牢房门口,铁窗外冷漠的脸,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ldo;045号,三日后执行枪决。&rdo;
关琼枝没有悲哀,只是觉得解脱,无限期等待死亡,整日提心吊胆,恐惧与影随行,现在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