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袭的摩托车坏了,被其他人拖在自己的摩托车后拉回去,然后庄袭就地弄了两辆自行车来:“会骑吗?”
左缨看着这辆绿色的共享单车,有些担心骑着骑着也来个爆胎掉链子什么的。
庄袭说:“有点远,步行要比较久。”
好吧,左缨接过车试着骑了一段,还挺顺畅的。
两人便一人一辆自行车上路了。
一路都是农田、树林、农村风光,当然农田树林都荒败了,倒是那些农村稀稀落落的房舍里住了不少人,还有车辆、帐篷、自建的棚屋围绕着,最外围往往有修砌得比较业务的围墙什么的。
这些大多是从市区出来的人们组成的一个个落脚点,与官方的相比就显得比较小和不正规、散漫。
骑了大约半个小时,中间穿过一个水坝,便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鱼塘,站在高处放眼望去,一块一块四四方方的水塘,彼此之间以小路相隔,显得十分规整,整体占地面积极广。
鱼塘的一面是一片枯死的树林,另一面走上堤坝便是滩涂地,再往外是入江口。
每几块小水塘之间都有一间或者几间相连的屋子,这是从前供守鱼塘的人住的,此时外围一些的屋子都废置了,人们被集中到鱼塘中央一块高地上。
以此为中心,周围十余块水塘环绕着,在这些水塘外围搭建了一圈围墙,形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营地。
这围墙由铁丝网、各种轮胎、车辆、钢筋、油桶、土块、岩石之类组成,又高又宽,轻易入侵不了。
两人推着自行车沿着一条两米宽的土路朝营地走去,两边都是水质发黑的水塘,不过因为环境开阔,又被阳光直晒着,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气味。
左缨问:“这个鱼塘是你的?”
“嗯。”
左缨心想土豪啊,难怪那次相亲副本里,他说他是开鱼塘的,原来不是瞎说的。
只是这土豪也是过去式了。
围墙的大门打开着,那是由好几层防护铁丝门叠起来的极厚的一扇双开大门,有人在门边晒太阳聊天,见庄袭左缨过来,笑嘻嘻地迎上来。
“老庄啊,回来了?和那边营地谈得怎么样?”一个能当庄袭的爹的家伙凑上来。
“不怎么演,那边刚弄起来,制度还比较乱,我暂时是不准备去,一会大家聚一聚,我仔细说说,去不去你们自己判断。”庄袭说。
“哎哎好,听你的。”那人说,目光好奇地往左缨身上瞄,不止她,其他几个男男女女女也是如此。
庄袭把自行车停在旁边停满了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的平地上,带着她往里走,介绍说:“这是我从前的,嗯,收鱼的合作人,开河鲜市场的,几天前带着家眷过来的。”
“那个是从前给我供鱼苗的,现在一家四代都在这里。”
“那几个是管理刚才那个水坝的。”
“那边那几个是开船厂的,那排平房里住的是附近的渔民。”
庄袭说:“这里来自各个地方、个个行业的人都有些,不过彼此间都是认识的,大部分我也都打过交道,没有什么恶人,大家相处得还不错。就是凑在一起共渡难关,如果有行为过分的,可以投票表决让人离开。”
左缨边听边点头边看,还看到一群人正在填水塘,庄袭停下来问:“这是干什么?”
“把这块填成平地,弄个运动场,我们把器材都搞来了。”正干得满头大汗的人笑嘿嘿地道,左缨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堆那种社区室外健身器材,什么压腿按摩器、双人坐蹬器、双人荡板器、三人扭腰器、单人腹肌板,黄黄蓝蓝红红绿绿的。
满满的老年健身风。
然后有大妈凑过来,嗓门挺大:“什么运动场,说好了叫小广场,你们得给我们留个地儿跳舞的。”
“嗨呀,跳舞跳舞,音响都快坏了,跳得起来吗?”
“那我们能自己唱的好吧!”
左缨笑了下:“这里和外面不一样,大家都很轻松。”
“不轻松又能咋的?”那个大嗓门的大妈拍拍身上的土说,“大家伙还得生活不是?其实这会儿还从前也没啥两样,就是外头没得东西吃了,得从那个游戏里面弄,等于说大家的上班时间改到了晚上,干得好赚得多,干不好就得挨饿,那也没事,找人借一点粮嘛,等你赚到口粮了再还回去。
“你看那几个小子,从前给人搬砖的,累死累活一年到头都存不下几个钱,还积了一身病,现在可乐了,不用打工了,每天玩玩游戏就行,就是长得忒丑,游戏玩得不顺溜,不过也马虎够吃了,和以前没差,白天还有好多时间能打牌打球聊天打屁。”
那几个被点到的正在哼哧哼哧往抽干了水的水塘里填土的青年不乐意了:“嘿!刘婶,说归说,别人身攻击啊,啥叫长得忒丑?不就是黑了点,皮肤糙了点,那是那破游戏不懂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