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皆是大儒,即知其礼,当行其事,瑱此迟来,是失小礼,宋夫子由此斥责。”
“只愿诸位莫失大礼,以致亲疏不定,嫌疑不决,同异不别,是非不明!”
说到此处,他便对宋忠行了一礼道:
“在下方才若有冒犯之处,便在此对夫子告罪。”
“不知夫子可能原谅在下方才狂妄之举?”
他这话,自是将话题圆滑的又转了回来。
不仅没有如宋忠所想一般揭刘表的短,反倒称赞了刘表一番。
在称赞刘表的同时,又暗中告诫眼前众人要遵守王命,承认了自己的失礼之举。
正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堂内一众大儒见之,无不暗自点头,心想秦瑱狂是狂,可人品却不错。
明明已经把宋忠逼得无路可退,但还是退了一步保留了宋忠的面子,确实有可取之处。
而宋忠见得此状,自是神色复杂,想着自己活了几十年,竟然还不如秦瑱这小子坦荡。
人家敢承认自己的失礼之举,他敢承认自己不敢劝谏刘表的错误么?
思虑之间,他再看秦瑱只觉比刚才顺眼了不少,见其鞠躬致歉,便抚须叹道:
“蔡中郎收的好弟子,如此观之,方才吾言过矣!”
“不过今日汝为何如此迟来?若不说个清楚,难过此关!”
俗话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秦瑱没有赶尽杀绝,他也不当继续发难,顺势便给了秦瑱一个解释的机会。
缓和气氛,正是秦瑱的目的,他见宋忠问起,便是正色一笑道:
“敢叫宋夫子知晓,在下虽无德才,却受家师之恩,常有尊师重道之心。”
“此番虽是出使前来,却也知礼从宜,使从俗之理。”
“正是礼尚往来,知道诸位在此,特为诸位准备了一些薄礼。”
“不料时间太过仓促,让诸位久待如此,着实不该!”
他这话一说出来,瞬间便将刘表刚刚拉来的仇恨消弭无踪。
一众经学家听着人家不是故意晚来,而是为了准备礼物之后,便即没了刚才怨气。
人家这哪里是失礼托大,分明就是礼数太周全,反倒错估了时间。
这种情况下,秦瑱晚来这事,怪不得秦瑱,而是怪刘表准备的不够周全!
大儒宋忠听得这番解释,自是点头:
“若是如此,倒也不枉汝师将家传皆授与汝!”
“方才吾言有些过激,若有不当辱及尊师之言,还望小友切莫见怪!”
在东汉之时的大儒就是这样,不管才学如何,起码都是比较实际的。
秦瑱对他一番道歉,他也意识到刚才言语过激,索性也对秦瑱致歉。
秦瑱见状,便是摇了摇头笑道:
“无妨,先生也是不愿看到在下辱没家师,在下当谢先生提点之恩!”
二人如此作态,众儒学家自也点头称善。
不过宋忠这边刚解决了,却又见一人起身道:
“吾闻阁下昔日曾从蔡公而学,尽得蔡公真传,不知治何经典?”
秦瑱听着,扭头一看,只见起身的是个中年人,他也懒得问其姓名,只道:
“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