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你到时候会挑花了眼。”郁偆却笑不出来。
京城内外天花蔓延,百姓无以为业,自然多得是人卖儿卖女,有些尚算有良心的父母,不忍儿女沦落贱籍,到时候定会想着法儿的,将儿女送进宫来。
女儿送进宫来还好,有朝一日还能出得宫去,至于儿子……
郁偆想想就有些不忍,可在这一个父母将儿女当私产的年代,遍地都是这种事。
收回心神,郁偆吩咐身边人,重新给这长宁宫里的人分派工作。
宫中也确实进入了最繁忙的时节,不然皇后也不会往长宁宫调人手。别处不是没有,可那些都是干惯下贱活计的,怎好往贵人跟前凑。
一入腊月,每一天,宫中所有人都得忙得打转,也就郁偆因为特殊原因,能轻松些。
可郁偆不出长宁宫,在自己宫里也得摆了香案,祭这祭那,不能落下一样。
郁偆晕天黑地过到年三十,都快忘了今天是哪一天,要不是听一旁伺候的人提醒,都不一定想得到。
天还没亮,郁偆便被几个嬷嬷唤着起床,穿起整套大妆。就算郁偆出不得长宁宫,但她受长宁宫里那几个的礼。
“这裙子,我怎么感觉短了?这裙腰是不是也窄了?”这一年功夫,郁偆可没感觉自己长多少,怎么穿起这身衣服来,变化那么大!
这种大礼服做工繁复,是不可能一年做一套的,通常都要穿好些年。郁偆这身做的时候,她还在长身体,因此放量了许多,以前一直觉得大,可从没觉得小过。
一旁的宫女将内裙拿在手中,尴尬地道:“不是这裙子小了,是娘娘的腰,还有……”那宫女看了一眼郁偆的胸。
郁偆倒是不生气,生完孩子,要想身材还像以前那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些许变化。不过好在,在精心的伺候之下,郁偆的身材不曾走样,只是和以前比起来,显得更加丰满一些。
现在改已是来不及,郁偆深吸一口气,让宫人为她收紧了腰身,好歹是将这一身都穿上了身。然后,郁偆只需规规矩矩地坐着便好。
成嫔将儿子带了来:“这小子一大早就醒了,话都不会说,可就是要跟着我一道来,像是要看妹妹。”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由着他闹,你看他的鼻子都红了。”郁偆看着被抱到跟前来的二郎,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
一旁的江美人看看二皇子,又摸摸自己的肚子,似是在期盼着什么。
其他妃嫔也都眼巴巴地看着二皇子,有个胆大的问道:“娘娘,三公主呢?你是不是将她给咋藏起来了?”
郁偆笑看着那人:“青鸟还没醒,哪敢闹她。你今天怕是见不到她了。”
出去就是一整天,回来的时候,怕都已到了第二日。
众人稍坐片刻,除江美人以外,全都坐上轿撵,浩浩荡荡地往大明宫去。
江美人看向郁偆,低头扶着肚子,半天不出声儿。
郁偆看着没劲儿,道:“你要是在我这儿不习惯,那就回自己那儿去。晚间也不用来,好好休息。对了,要是白天能睡,便睡一会儿,晚间吵闹,你不一定能睡着。”
江美人摇摇头,看向郁偆:“妾想留下来,看看二皇子和三公主佳偶穿成。”
皇子皇女都宝贝的很,可不是随时随地说看就看的,也只有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江美人才敢说说。
郁偆看向江美人那掩在衣下的肚子,点头道:“你要是不觉得累,那就是看看吧,带着你身边的人一道去。”
江美人千恩万谢,在宫人的带领下,与被人抱在手中的二皇子,一道往青鸟的居所去。江美人想多看几眼皇子皇女,也是希望图个吉利,她自己也好能生下这般可爱的孩子。
充满了期待和信心的江美人,很快就知道了郁偆话中的意思,等那青鸟一醒,这一对兄妹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青鸟虽不会爬,但却早已能做得稳稳地,二皇子则已会满地乱爬。房中烧着地龙,炕上铺着几层厚厚的哆罗呢,青鸟和二皇子便在那炕上乱耍。
迎面飞来一个兔子布偶,郁偆一把抓住,交给一旁的宫人。
江美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抬头看向郁偆,正要起身行礼,郁偆就将人给按住。
“安心坐着,可有吓着?”
“妾真的没想到,公主和皇子竟能这般活泼。”江美人看着孩子直笑,丝毫不计较,差点被青鸟掷出来的布偶扔到的事实。
郁偆轻轻一抚裙角,坐在炕边,拿起一个干净的布偶逗弄起孩子来。江美人坐在一边的登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