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办公桌前,也是懊悔不已,心知自己当年何尝没有责任?他和楚云湘后来不再为敌,两人是朋友,更是知己和战友。在长沙城,共度难关,一同作战。
可是她入川后,自己再没过问过这女人。
张启山当年隐隐察觉了自己对她的情谊,心中无数念头辗转而过。他觉得自己将来出生入死,恐怕一生无法给她安定,而她身边又有人陪护,张启山最终决定掐断两人联系,逼自己将一切放下。
现在他也暗自后悔。哪里知道这女人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情意,还能孤身为自己生下孩子。这女人的确比自己还要果决,若是自己当年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放她离开。
从前的自己甚少生气,也从不后悔回头,面对困难勇往无前,从不退缩。
当年的犹豫和放弃,此刻的心烦和后悔,都和这女人有关。再想起齐铁嘴多年前卜卦,说这女人和自己相生相克,哪里有相生?这女人绝对是上天故意派来克他。
张启山心里气闷,扭头打量着她,仍然在没心没肺吃的香,忍不住开口道:“你最好想一想,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趁这个机会,一并和我说了。”
他不是想要调查她,让她全部坦白,要的不过是这女人的态度和交代罢了,若是这女人能有一分柔软和坦诚,自己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
楚云湘咽下嘴里的饭菜,眨了眨眼睛:“额,太多了,不知道从哪一件开始说。”
“一件一件说。”张启山从牙齿里蹦出了话。
“额,那你先给我倒点汤,我,我噎得慌。”楚云湘拍拍胸口,一副饭吃的太急,被噎到的样子。
实际上被噎到要憋死的是张启山先生。他眯眼了看这个拍着胸口,没心没肺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疯了才会问你!”说完,他起身出门,咣当一下关上了大门。
楚云湘见张启山终于出去,放下了拍着胸口的手。
她用手有节奏的轻敲了几下床头,床下现出了一个身影,正是楚清衍。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楚云湘身边,却发现楚云湘行动受限制,他皱眉说道:”阿娘,他怎么把你锁住了?”
楚云湘嘘声止了他的话,正准备拉住他的手,低声嘱咐他,谁知张启山突然推门进来。
楚清衍扭头戒备,张启山二话不说,欺身上前,两人斗作一团。
两道身影在屋里越打越快,几乎成了两道残影。张启山和楚清衍过了几百招,张启山见他已经隐隐不敌,额头上更是见了汗,他心里暗暗点头,这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能在自己手上支撑这么久,已经非常不错。
张启山突然发力,靠近楚清衍,抬手撕掉了楚清衍上身的一角衣服,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穷奇纹身。他心里已是明白,这个男孩果然是自己的儿子,而那个小姑娘,应该也是一胞所生。
楚云湘看见这些,她也自知不用自己再说,张启山已经早就有了谱。
他将楚清衍反手困住,楚清衍还在挣扎。突然,从窗户外面钻进来一个人,竟然是楚清环,只见她大喊一声:“哥哥!”
楚云湘心下叹息,好吧,这一次三个人都叫张启山抓住了,这笔糊涂账,今天只能好好算算了吧。
楚清环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从小保护她的哥哥叫张启山抓住了,她必须出来救。她几步上前,抓住张启山的衣摆,说道:“你是不是要打死我哥哥?那你先打死我吧!”
张启山皱眉看着他身前,不大点的小姑娘,松手将楚清衍放了,然后说道:“你叫阿环?”
楚清环看哥哥没事,才扭头说道:“我叫楚清环,他叫楚清衍。”
张启山扭头看向楚云湘说:“他们都姓楚,从清字辈,都是上了楚家族谱?”
楚云湘点头。两个孩子在出生时,就上了楚家的家谱,按楚家“霄梓成云清昭惠永亦祥明善福寿长”的辈分排的。
张启山质问:“楚云湘,是不是一早你就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我?”
楚云湘一时无法回答,她想了想,还是坦诚将自己当初的打算的说出来:“当时我没有想到。也没打算给你说。”后来是说不出口,这男人见了自己就赶,自己哪里好意思说。
“楚云湘,你这人果然心硬如铁!”张启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佛爷心结
“楚云湘,你这人果然心硬如铁。”张启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你不许这么说我娘!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娘,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凭什么这么说她?你昨天还跟我说你府上根本没有夫人呢。你看,你没有娶我娘的打算,也不承认她的身份地位,又凭什么管她?娘,这个男人昨日在大街上对我说,他府里根本没有女眷,显然是根本不将你放在心里。咱们一家三口回四川好不好?陈叔叔还在等着我们呢。我娘就算心硬如铁,喜欢她的人,能从我们家排出去,绕府里两圈!”楚清环见不得自己的娘亲被张启山说,她虽然生她娘的气,可这是家事,和张启山这外人的事性质不同。
楚清环这丫头牙尖嘴利,抓住张启山的小辫子,可一点也不手软。她一番添油加醋挑拨离间,却直说到了楚云湘的痛处。
她原本并没想过和张启山有太多的感情纠葛,当年她发现怀孕,已经到了四川。孩子已经有了,难道还要流掉不成?孩子或许这是她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