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送信的速度很快,倒也不是他有多着急,而是每到一个村儿,那些人一听邮递员来了,就会着急忙慌地来取信。
如果当事人没有到,也会在其他人的见证下找一个人帮忙转交。
甚至在送到最后一个村儿的时候,村长让他直接将信件全部给他,让在一边看热闹的人做了见证,同时用人格担保他一定将信件安全转交给收信人。
说得好像是送的鸡毛信一样,至于吗?
在杨威离开邮局的时候,秦所长就交代了几个村儿的情况。
这位村长可是被他着重提出来赞扬过的,对于他的人品,杨威自然是相信的。
杨威将手里的信全部送出去了之后,就表示他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被一个村儿一个村儿地催促着,现在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知道那些人都是好意,他都要以为自己有多不受人待见了。
正想找个地方喝口水,休息一下,立马又被村长催促着让他往回赶,免得时间耽搁得太久了。
据他们说,一旦过了正午,回去走毒沙树坡那段路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怪事儿。
不是磕着就是碰着,厉害的时候还会摔断腿摔断手的。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的在为他考虑。
好吧,他领情,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就走。
早上秦所就说了,只要他送完信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回家时间早了,还可以将院子收拾收拾,从空间里面弄些花草点缀一下他的院子。
这样让人一看他的茅草屋不会下意识地就想到贫寒困苦,反而会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自得。
回去的路上在经过毒沙树坡的时候,他总觉得好像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从眼前飘过。
甚至还听到了若有似无的歌声,咿咿呀呀听不清楚唱了些什么,像是唱歌又像是戏曲。
杨威立马稳住心神,用手在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刚刚诡异的人影和歌声立马消失了。
他把车子骑得飞快,感觉链条都要冒烟儿了。
走完这段路之后,一切又正常了起来。
邮递员其实是个很容易上手的工作,转眼他已经上班一个礼拜了。
除了想方设法地想要搞清楚为什么过了正午,毒沙树坡就会让人产生幻觉,其他一切都安然无恙。
渐渐地和邮局的同事们熟悉了起来,每一个人对他都很友善。
别看小小的邮局只有七个人,但是除了杨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比如小黄是公社主任的侄女,小刘是书记的外甥女,发电报的小张据说有亲戚是革委会的……好像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靠山。
王大姐是个和很和善的老大姐。
说是老大姐,其实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她虽然没有什么靠山,但是她本身就不简单,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大英雄。
据说她和丈夫年轻的时候抓过特务,为此她丈夫受了伤,从此瘫痪在床。
但是王姐没有一丁点儿地嫌弃她丈夫,将近二十年时间,她一直亲手照顾瘫痪的男人,从不假手他人,是十里八村谁提起她都竖一根大拇指赞扬的好女人。
没有人会为难这样一个女人。
更何况她工作认真负责,从不给人添麻烦,不管是对谁都好声好语的。
即使是秦所长都不如她在邮局的人缘好。
可就是这么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夸奖的好女人却引起了杨威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