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无忧终于开口:“知音,你和宋嬷嬷可曾结仇?”声音很轻,藏不住的疲惫。
知音一听,跪了下来:“大小姐明鉴,知音和宋嬷嬷从未结仇。”
无忧又淡淡的开口:“知音你莫慌,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问,你先起来回话。”
知音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无忧长叹一声:“知音,你挖出这药渣时,身边可曾有人?”
“身边有几个粗使婆子,是五小姐和六少爷让她们陪着婢子去的,而且这药渣子是粗使婆子找到的,婢子只是将它带给了五小姐,六少爷。”
“那你搜出这小纸包的时候,身边可曾有人?”
“大小姐,这小纸包是婢子和知画还有几个小丫头一起搜宋嬷嬷屋子的时候,婢子记得第一个找到这小纸包的是嫣红。”
“这样呀!你去将那几个粗使婆婆和嫣红找来。”无忧的眉头紧锁。
“是。”
知音领命匆匆而去,王大爷瞧着无忧眉头紧蹙,不由得担心起来。
“无忧,是不是这药渣还有那小纸包有问题?”
无忧忽然落下泪来:“大舅舅,你可一定要救救母亲,无悔担心母亲的身子骨怕是熬不过去了……”
无忧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她不担心苏夫人听见,刚刚她怕苏夫人心情激动,已经用金针帮她再次疏通了血脉,又给苏夫人用了一些可以让人昏迷的药,苏夫人现在身子骨弱,可经不起连番折腾,若不是刚刚需要苏夫人对着苏老爷说出和离二字,她一回来就该让苏夫人舒舒服服的睡去。
不过现在也不迟,相信苏夫人再次醒来的时候,不但神色会精神几分,怕是身子也会轻松几分。
王大爷心中一紧,面色一沉:“无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舅舅,母亲的药渣里面有毒果紫杉粉末,这药不但会导致小产,而且还会导致人死亡,好在母亲的用量轻,否则怕是……怕是……我们……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而这小纸包里,正是……毒果紫杉的粉末……看来是……当日宋嬷嬷……还顾念……一份主仆……之情……没有下得了狠手……”
“竟然有人想要三妹妹的命?”王大爷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三妹妹自小就善良,竟然还有人容不下三妹妹这样的人?”
“大舅舅,无忧就不解了,照知音的话,必然是宋嬷嬷下手,只是宋嬷嬷是母亲的陪房,一直深得母亲信任,她什么就会对母亲下毒手了,在无忧看来,这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请大舅舅为母亲做主,一定要查出这幕后之人。”
无忧擦干泪,跪在王大爷的面前,苦苦哀求。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你母亲的事,就是大舅舅的事,大舅舅怎么会袖手旁观?”王大爷心疼不已的拉起无忧,然后怒道:“竟然有人想要谋害朝廷命妇的命?我现在就连夜进宫,请来圣旨,为三妹妹讨回一个公道。”王大爷作势要走,无忧立刻拉住了王大爷:“好舅舅,这事您先息怒,等无忧叫来宋嬷嬷问清楚来龙去脉,再禀告圣上不迟。”
无忧瞧着已经被眼前状况惊呆的苏老爷,眼底的笑意更深,面上却还是一副气愤不平的模样。
苏老爷自然惊呆了,虽说他是苏夫人的丈夫,可是苏夫人却还是朝廷的命妇,若是苏府里真的有人谋害苏夫人,那他这个苏府的主人也若不了干系,最少也该是落得治家不严的罪名。
而这罪责还不是相府说了算,圣上对老相爷百般尊重,自然会顺着老相爷的心意行事,只怕到时候不死也脱层皮了。
苏老爷心里越想越怕,越怕还越要想,整个人已经恍恍惚惚,不知所言。
这时知音已经将那几个粗使婆子和嫣红带了进来。
无忧先问了嫣红:“嫣红,这小纸包可是你从宋嬷嬷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大小姐,这的确是奴婢从宋嬷嬷的屋子里搜出来的。”小小的嫣红,虽然小身体抖个不停,不过口齿倒还清楚。
无忧点头,让她下去,又问了几个粗使婆子,都证明知音不曾说谎。
等无忧打发了几个粗使婆子和知音,嫣红之后,王大爷再也忍不住了。
“他奶奶的,爷现在就去宫里请旨让圣上派礼部的人亲自来查这事,顺带着请旨让圣上御赐和离,这苏府我三妹妹是死活不待了。”
御赐和离?
无忧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王大爷这话,圣旨哪里是圣旨就跟相府书房里的宣纸一般,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不过以相府的能力,求一两张圣旨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苏老爷是彻底软在了椅子上,这如何是好,若是让礼部的人来查,那不是明白着要了他的命吗?礼部的官员哪个不是火眼金睛之辈,瞧着态势也知道该怎么查,再说了,他这苏府还真的不能查,因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还都是事实,只怕到时候这苏府还真的是完了,而再让王大爷求一道御赐和离的圣旨,那他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了,这天朝只有御赐良缘,还没有和离之说,他是要被人戮脊梁骂的呀!
苏老爷自然不乐意了,他死死的抱着王大爷哀求:“大舅爷,休要动怒,这事我们好好谈谈,好好谈谈。”
无忧也在一旁帮腔:“大舅舅,您还是等无忧叫来宋嬷嬷再问清楚吧!”
王大爷听了无忧的劝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