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少的额度有三千元,多的有五万,一共能让她提现八万多,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温蒂找到自己的商业保险经纪人,用寿险保单抵押给保险公司贷了六万,又找贷款公司做企业贷,获得了二十万额度。
如果把人数压缩到三十人以内,温蒂可以用这些钱为企业在紧急时刻续命,多争取到一个来月的时间。
以前听到哪家甲方的人力电话告诉她可以回款,虽然也说“谢谢”,但那是出于礼貌。
现在哪家人力这样做她回答“谢谢”却是由衷的,是对人家雪中送炭最真诚的感激。
然而像这样的情形却是少数,资金的缺口就像不断坍塌的堤坝,带点款应个急就如投进去的沙包,无法根本上阻止洪峰的冲击。
秋分时节本应是秋高气爽的时候,但温蒂的心情已经越来越绝望。客户们都温言相告:“我们现在只出不进。”
但对温蒂的财务状况于事无补。财务公司已经告诉她,账上的钱又已经见底。
这意味着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来源,温蒂靠信贷额度最多还能支撑不到两个月时间。
她整天黑着脸,人明显瘦下去,无心吃饭、睡觉,常常夜里起来,在客厅独坐,两眼不知看向哪里。
罗长生早已敏锐地察觉了妻子的变化,他并未过多打听或干预,而一直默默地把家里整备好,接送南南,并且和自己父母做好解释。
本来他俩商量着今年再要一个孩子的,不过看到妻子目前的状态罗长生没有开口提这件事。
他怎么能在爱人操劳辛苦的同时,再去逼她背上孕期的负担呢?再等等吧,也许过一两年买卖的情形就转好了。
他现在依然在做咨询公司,并且升到了经理。但是罗长生婉言谢绝了总经理对他的做合伙人的建议。
他希望在妻子拼杀的时候为她安定后方,如果做合伙人,意味着两个人都在事业拼搏状态,那可能对家庭的稳定和孩子教育是不利的。
罗长生认为自己不能太自私,该放弃就放弃,该隐忍就隐忍。反正是为家庭,那就是值得的。男人嘛是家里的顶梁柱。
这个意思不仅仅代表着金钱和势力,而且还在于家庭需要自己付出的时候,男人必须能够做出抉择挺身而出!
番茄
在这个问题上罗长生选择的是为妻子的事业,牺牲公司对自己做合伙人的邀请。那么现在该如何帮她渡过难关呢?
国庆节前的某个晚上,温蒂又一次睡不着。她穿着睡袍走出卧室,给自己披上件无袖的马甲,然后在客厅里踱步。
今天她温蒂心情很不平静。她已经取走了可贷额度里最后的两万元,并用它支付了新办公地点的三个月房租。
就像许静考虑的那样,她也在削减成本上打主意。新地点远在东南四环外,比现在便宜六成。
韩薇已经和员工们一个个谈过话,留下了最坚决支持温蒂,愿意到新地点上班并且以往业绩也比较好的二十几个人。
下周温蒂就要和小伙伴们一起到新地点去办公了,她知道会面临一个非常困难的局面,甚至可能有段时间大家都只有最低生活保障金和最基本的社保。
她和所有人会一起迈过这道坎,因为她相信自己总有重新崛起的那天,老天一定能看到自己的付出与努力!
在这个时候,即便温蒂觉得自己已经被生活按在地面上摩擦,她还是没放弃希望,没抛掉对自己能力的信任,仍对团队伙伴抱有信心。
这是非常难得的!多少人可能到这个时候就会失望了,会说:“唉,算了,就这样吧!”但是温蒂没有,她只是找不到办法而已。
她在暗夜里苦苦思索,思考着有什么途径能够走出这黑漆漆的现状,哪怕看到一丝光明?
她也许想得过于专注,甚至都没有发觉丈夫也来到客厅里,端了杯水。罗长生来到她背后,轻轻问:“怎么,睡不着?”
“啊,是呀。在想工作上的事。”温蒂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却目光闪烁地看向别处。
“来,一起坐会儿。”罗长生拉着妻子的手到沙发上坐下,把水杯推到她面前:“最近看你经常夜里失眠,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问题了?”
看温蒂笑着摇摇头,他又说:“以前我不问,因为相信你有能力。但是近来你不仅失眠,而且饮食也没了规律,人明显消瘦下去。
亲爱的,你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所以,我今天想了解下,到底怎样了?
公司那边究竟存在什么难题让你这样?和我说说,也许你心里会敞亮些呢?”
“说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你为我毁家纾难?”温蒂苦笑。罗长生却没回答她,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