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月舀一勺,轻尝,抬首笑对徐钦,赞曰:“真香!”
紫云收拾杂物,闻之好奇,伸颈窥粥一眼。
竟是糙米所熬,且品质低劣。在镇国公府,即最低等仆役之食亦胜于此。
见小姐食之甘甜,紫云心痛又气闷。
家中安逸不享,偏要随行受此苦楚,家中燕窝粥已食之无味,糙米经姑爷手,竟似蜜糖般甘甜。
紫云手不停歇,心中抱怨,眼角余光瞥向桌边共食糙米粥之二人。
一人眉眼含笑,一人满脸甜蜜,一人目光难离另一人,另一人食间频送秋波。
在家尚能闭门亲昵,如今人前亦不顾忌。
实难视,实难视!
紫云摇头,收拾停当,悄然退出。
思及小姐所食糙米粥、所寝破土炕,心疼不已。
“哎!偏要受此苦。”
紫云嘀咕,欲回车中寻可用之物,却被梁进唤住。
梁进施礼,言:“士卒寻得红薯,烤之,请姑娘转交世子爷。”
紫云欲问何不自送,旋忆及徐钦正与夫人共处,诸多不便。
紫云接热红薯,笑道:“有劳梁副官。”
此粗食于荒郊野外,夜半之时,亦算佳肴。
捧热红薯,疾步入室,门外轻敲:“世子爷,夫人,这里有烤红薯。”
闻内应,推门入,置红薯于桌:“此乃梁副官新送,尚热,世子爷与夫人尝之。”
徐钦取一,随手剥皮,递与茜月,喃喃曰:“梁进何时如此细心。”
茜月拒之:“君食之,吾适才已食粥,此刻难以下咽。”
徐钦咬一口红薯:“久未食此,滋味尚佳。”
紫云取车中厚衣二件,嘱茜月:“夫人,稍后以此覆身安睡。”
私下称茜月为小姐,然在徐钦或他人前,紫云依礼称其夫人。
茜月见紫云为自己忧心忡忡,答曰:“放心,吾自会照料,汝且去邻室歇息。”
紫云离去后,徐钦衣不解带卧于炕,笑对茜月曰:“观紫云心疼汝状,心中定怨吾使汝受苦。”
茜月笑曰:“她岂会怨君,乃吾自愿相随。”
徐钦拉妻枕于臂,以紫云取来之衣覆其身,柔声曰:“闭目小憩,明日询此驿站戈壁情形,看能否近日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