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笑道:“奉夫人之命,为表小姐送来糍粑。”
紫云接过糍粑,侍女不经意望向室内,低问:“表小姐是否安寝?”
紫云怎好直言主子正因书信而相思,敷衍道:“正是,小姐归来即沉睡。”
侍女信以为真,悄声言:“那我先回,待表小姐醒来,晚间早些赴宴。”
紫云应允,持糍粑回房,见茜月仍卧榻上凝视书信,终是忍不住夺过信纸:“上回十六字,此次反减四字,你却更加痴迷。”
茜月不怒反笑:“他说五日后即归。”
紫云轻嗔:“区区数语,我一眼便览尽。”
推着茜月道:“舅母遣人送糍粑来,山路劳顿,晌午未食,快尝些充饥。”
茜月这才下榻,至桌前食毕糍粑,倦意涌上。
更换寝衣,欲小憩片刻,闭目之际,又取出徐钦书信,反复观之,方心满意足入睡。
小憩过后,茜月整装,前往前院舅母处。
出得院门,恰逢江佑辰自院中而出。
幼时,为便于照料,田氏将二童之居所相邻而置。
江佑辰见茜月,笑容温和:“山路劳顿,表妹可歇息好了?”
茜月亦以温暖笑容回应:“小寐片刻,已觉舒畅许多。”
二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后向正院行去。
江老太爷经数日调养,病体渐愈,此次家宴,江家人最为齐全。
寒食之日,虽仅食冷餐,然家人团聚,亦是欢声笑语。
席间,田氏望向茜月,言:“自山中归来,姝儿何故如此欢喜?莫非有何喜讯?”
茜月脸颊微红,支吾道:“并无喜事,许是上午随众人出游,心胸豁然开朗。”
紫云闻此言,掩口窃笑。
张氏见主仆情状,问:“归途见姝儿收信,可是姑爷所寄?”
茜月低头轻声答:“确是如此。”
张氏微笑,又问:“莫非姑爷即将归家?”
茜月脸庞更红,细语如蚊:“言五日后归。”
江照闻侄女婿将归,嘱咐幼子:“三郎,这几日陪表妹至城边迎候姑爷。”
江佑辰应声“是”。
面上波澜不惊,无人察觉异样,江佑辰举杯自酌,一饮而尽。
此乃寒食特饮之青梅酒,酒味清淡,不甚浓烈,然酒入喉,江佑辰却觉咽喉似被火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