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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了,我并不在意你。
寒昼又问:“当真不记得??什么也不记得??”
她摇头,很坚定地讲:“什么也不记得?。”
她并不是?生气的样?子。
寒昼于是?读懂了她的心。
“你怨她。”
“我恨她。”
怎么能不恨呢?真正被抛弃的,只?有她,母亲不要她。
她有一个自?私的母亲,生下?她,却不要她。
既然不愿意爱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至亲伤人最?痛。
旁人都有理由不爱她,背弃她,可是?母亲怎么能够?
她不怕母亲用针伤她,哪怕疼,她也愿意扑进母亲的怀里。
可是?母亲不要她。
母亲丢下?她走了。
她见不到母亲,到处找,找不到,急的大哭,父亲抱起她,告诉她,母亲已经走了,她问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父亲说母亲不会?再回来,那时候她什么都还不懂,只?知道哭着要母亲,父亲安抚她,抱着她去找,可是?母亲早已经离开了,后来如何,已经不记得?,只?有漫天的白,是?梨花。
她一生都在等人来爱她,毫无保留地爱她,要他们为她流血,鲜血迸溅到她脸上,以此证明他们爱她,他们须得?为她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样?他们就不会?离开她。
这一切未必不是?母亲的错。
有时她对父亲也怀有同样?的恨。
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很清楚。
听她说恨,寒昼不再问什么。
可是?钟浴开始喋喋不休地讲。
她自?己不会?主动提起母亲,也不会?主动去想,但是?别人若是?问及,她总有许多话说。
“我企望她是?死了。她如果死了,且同父亲一样?已经死了很多年……我对她的恨会?少一些。”
寒昼听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对她尚有依恋。”
钟浴的一双眼?睛,看着寒昼前襟上的纹绣,空茫茫的,没有半分神采。
“……可是?她不走,又该怎么办呢?父亲不爱她。”
她也只?是?一个可怜女?人。
“父亲在时,这里总是?很热闹,一日清晨,我跑去找他……一张大榻,好多人,男人,女?人,赤裸的身体,纠缠堆叠……父亲纵情声色,放浪形骸,他是?没有心的人,终日醉酒,后来更是?服药……她以为自?己是?为爱情献身,可父亲是?不清醒的,他也许只?是?把她当做了娼、妓。”
“父亲只?爱我,他为了我,给她尊重。她嫉妒我,因为父亲爱我而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