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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浴见状,自然也?是不?出声。寒昼亦是。
眼?下除了等消息,似乎别无他法。
帐外?风声呼啸,帐内人人噤声。
烛火平静地燃着。
如此不?知?多久。
忽然,烛火猛地晃了一下。
钟浴眉心一跳,立时抬头,一瞥眼?间,与寒昼四目相对。两人面色皆是一凛,同时站起身来。
齐竞犹自不?动。
远处传来嘶鸣,很是细微,非耳聪者不?能闻,不?过很快便清楚得很了。近前也?有异动,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纷乱脚步声,全都在?向?大帐靠近。
这一次钟浴没有退到屏风后?。
第一批只四人,后?来人就很多了,帐中几乎站不?下,个个面有惊疑之色,但是齐竞仍然安定自若,他们一时没感?出声。
帐外?动静愈发大了。
众人再忍不?住。
一白须老者率先出声:“明公!”喊过这一声后?,他仍张着嘴,显然是还有话要说,可是帐外的喧哗阻断了他。
马蹄声,脚步声,呼喊声,一片杂乱。
“什么人!还不?下马!”“军医!军医呢!怎么还不?来!”“是谁?”“这是怎么了?!”
布帘被猛地掀开。
钟浴的目光越过一片黑压压的头颅,看见了并排而立的三个人。
中间的正是齐宜。
他不?能算是站着,因为?他已经昏过去了,是另外?两个人托着他。
眨眼?间,人到了面前。
齐宜是腹部中箭,躺着的时候,羽箭直直地立着。
送齐宜过来的两个人,此时已是面无人色,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也?都说不?出话。
太多人了。
帐中的空气已经稀薄到令人难以呼吸。
这时,门帘再一次被掀开,还是三个人,还是两个拖一个。
这次被拖过来的是军医。
姓李,已经七十?五岁,须发尽白,然而满面红光,身姿硬朗,可见医术高明。
然而再高明的医术,见了眼?前情景,也?免不?得脚软,满脸的血色褪了干净。
齐宜是什么人?太尉府的独苗。什么是独苗?
独苗就是,一旦死了,就再不?会有的,唯一。
“不?行……这不?行……我?、我?……我?年纪大了,眼?花手抖……换个人来吧!”
军医苦苦哀求。
他实在?担不?起。
谁都担不?起。
所以那支箭就那么一直在?齐宜身上插着。
“动手吧。”齐竞突然开口,神?色庄严,声音不?见起伏,“难道就这么看着他血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