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房门刚被关上,床上那被注视良久的男人便紧接着睁开了眼。
那双古井似的清冷幽深的黑眸里,少见地泛起了波澜。
他刚刚做了个梦。
梦到沈稚欢一身素色长裙,站在一个玻璃栏前,定定地看着一张老照片。
无数人从她身边走过,驻足又离开,或好奇,或摇头感叹。
却没人像她一样,久久地停留在那里,明明没有太多表情,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却盛满哀伤。
像是真真切切,与照片中人感同身受。
而梦中的他,好似就在她身边。
他握着一个红布金线的护身符。
不过那护身符上用金线绣的纹路都有些脱线了,刺喇喇的,布料也十分陈旧,纤维纵横处破了几个小洞,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黄色符纸。
只有最中央的【平安】两个字还算完整
这个护身符他明明没见过,可梦中的他,却十分熟悉。
他就那么握着护身符,远远地看着她矗立良久。
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她的睫毛如蝴蝶般轻轻颤动,将哀伤化作泪水。
静静的滑落,又默默的擦去。
他没有上前,却无比真实地接收到了她面对那张照片时的惋惜与哀伤。
甚至醒来的片刻,他眼前还有那身着素色长裙,纤瘦清冷的身影。
谢澜深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清醒几分,有些莫名其妙。
“好奇怪的梦……”
沈稚欢对谢澜深的梦境一无所知,只是走着走着,莫名觉得耳后根一凉,打了两个喷嚏。
她屈指揉了揉鼻尖,立刻给自己搭了个脉。
“好好地怎么打起喷嚏来了?”
但这也只是小小插曲,沈稚欢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她沿着四合院的檐下,一路观赏着庭院中央几个莲缸中倒映的月色和那几尾圆乎乎的胖锦鲤,绕过月亮门,去了爷爷奶奶给她安排房间。
谢家住着单独的一进院落,虽然不大,被这月亮门一隔,这侧边的小房间竟也像个小院子。
沈稚欢的房间外墙周围,种了一圈竹子,冬暖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