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冯瑶不见了踪影。
贺云芙带着香兰刚要出门,就看见慈宁宫的大太监站在门口,一旁门房焦急上前道:“夫人……”
贺云芙顿住脚步,瞧着那皮笑肉不笑的大太监,温声道:“这位公公,辛苦了。”
一旁的香兰当即抽出两张银票,悄悄给太监塞进袖子。
“哟,林夫人的赏赐,奴婢可要不得。”贪财的大太监,嘴上拒绝,手下倒是爽利地把银票收了,这才换了副面孔。
他随即叹了口气道:“林夫人,您可惹了大祸了。昨日那冯瑶进了慈宁宫,不知和太后她老人家说了什么,特地让奴婢给您送来份懿旨。”
收人钱财的太监不好发作,只是把懿旨交给贺云芙便离开了,还特意嘱咐道这三日莫要出门,也不要触霉头,想着去宫里辩驳。
回到房中,贺云芙看着手中申饬她的懿旨,心中也算是有了明悟。
她一直怀疑,冯瑶猜忌她和林清舟不明不白,并非捕风捉影。她深居简出,若是真要和男人不明不白,那也就只有林清舟了,只是为了顾及洛王府的颜面,未曾提及罢了。
贺云芙叹了口气,这才明白,昨天冯瑶借着她克死林清安的名义,就是为了激怒自己,好借此大闹洛王府。林清舟自然会偏向自己,然后便能抓住把柄。
她拿起那份懿旨,随即吩咐道:“香兰,让马夫备车,和我同去皇宫。”
香兰愣了愣,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我这就去。”
……
来到宫门前,看着贺云芙一人,守住宫门的侍卫心中好奇,待她来到门前时,侍卫提声道:“来者何人?”
“洛王四子林清安发妻贺云芙,求见太后。”
听到这话,侍卫恭敬道:“夫人可有入宫懿旨或者帖子?”
“无。”
“那……”侍卫有些迟疑:“夫人您还是让人通禀一声,再来吧?”
“若是太后她老人家肯见,我又何必如此呢?”
贺云芙抬眼看向那为难的侍卫,微微一笑:“妾身不会为难大人,只是劳烦大人通禀太后。”
说着,贺云芙便双膝跪了下去:“妾身守寡之后,便一直恪守妇道,不曾有过逾矩之事,今日蒙遭羞辱,本该以死明志。可如今洛王府妾身撑着,只得以此明志。”
贺云芙虽然声音软糯,可这字句说得铿锵有力,让人不由得心中发颤。
那侍卫犹豫了片刻,终于道:“那……容在下向太后禀报。”
那侍卫说完之后,便嘱咐其余看着,便转身进了内宫。而贺云芙正目视前方,就这么跪在地上。
香兰坐在马车里,从车帘里看着外面,颇为揪心。谁知道小姐铁了心要以这种方式洗脱冤屈,还一再警告她不许过去陪着,要是执意过去,就要逐出林家。
今天天气尚好,算得上晴朗无云,贺云芙沉默不语,任由阳光洒在身上,发出灼人的热度。
那侍卫虽说进去询问太后,可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可贺云芙并不在意,今日这般跪在宫门,就是为了以此明志,要是草草回去,谁也不会在意。
贺云芙往宫门口一跪,没过多久,就立刻传遍了京师。然而没人敢跳出来,毕竟这洛王府是烫头的山芋,如今被太后厌弃了,谁敢多嘴?
此时在远处的茶楼里,林清舟正一脸担忧,不禁叹息道:“嫂嫂这是何苦呢,由我去和太后解释便是。”
一旁的迎月也是一脸苦涩道:“公子,夫人可是说了,这件事您莫要出面掺和,更不允许帮她,绝对不准您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