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猛地睁开眼睛:“皇上说什么呢,臣妾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和云小仪有什么区别呢,皇上有皇上的倚重和顾虑,臣妾都明白的。”
齐缙最害怕的,就是君言这幅识大体的样子,该死的讨厌。
心里明知道君言这样做是最好的,可就是不舒服。
他叹了口气:“言儿……朕……”
“皇上不必说了,臣妾都明白的,云小仪,臣妾一定照料好。”
君言没敢起身对上齐缙的眼睛,她慢慢离开温暖的怀抱,低垂着头,缓声道:“时候也不早了,皇上御书房一定还有要事,臣妾就不多留皇上了。”
“言儿……”齐缙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有些不适应空落落的怀抱,“那……朕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齐缙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的手失落的垂下,脚下步子缓慢,他心里甚至叫嚣着一个声音,叫住我,叫住我。
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可是君言并没有,她只是紧紧盯着齐缙的鞋,看他一步一步走出内室。
“皇上……?”守在门口的霂佑有些意外,他轻声唤了句,得来的是齐缙敷衍的应声:“恩。”
做奴才的什么也不敢问,和云迟对换了个眼神,跟在齐缙后头走了。
云迟推开房门,看见的依旧是蹲在床边的君言,她上前拍了拍:“主子,奴婢来守着吧,您先去歇息。”
君言摇摇头,不肯让步:“这让我怎么有心思歇息。”云迟的面上带着愧疚:“都是奴婢不好,疏忽了,才让大皇子受了这苦。”
君言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强撑着笑了笑:“怎么能怪你,后宫阴私想来防不胜防的。”
云迟咬着下唇,忽然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想出宫了。娘娘和小主子在后宫里艰难,奴婢又怎能独自出宫。奴婢从小就长在娘娘身边,已经离不开娘娘了。”
她并拢了双腿继续说:“娘娘,让奴婢同缓竹姑姑一样,留下来伺候娘娘吧。”
君言愣在了原地,半晌才道:“你这丫头,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嘛?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本宫又怎么好耽误。别说义气话了,你有这份心,本宫就知足了。”
“可是……!”云迟抬起头,对上君言的眼睛,君言并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这事儿本宫做主就好了,你若是有心,就同缓竹一道去择选几个堪用的宫人上来,也算是顶了你的位置。从前暮归走了,倒不觉得什么,如今多了个大皇子,人手就不够了。”
云迟知道不能强求,心里感激,眼里含了泪道:“奴婢谢主子垂怜,定一心一意为主子办事。”
君言没有心思在这里听她表忠心,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大皇子身上,“太医怎么说,可有开什么药来?大皇子还小,如何喂得?”
云迟正了神色:“娘娘放心,赵院判开了些外敷的药膏,内用的也已经给了奶娘,由奶娘服下,化作乳汁喂给大皇子便是了。”
君言点点头,细心地取了帕子替大皇子擦着脸:“本宫看着孩子这模样,心里就揪着疼。原本在后宫里,本宫什么都不怕,你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
君言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有什么事情可以冲本宫来,对一个孩子下手,她们怎么忍心……人心真的都是肉长的嘛?”
云迟见君言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出声安慰:“主子你别多想了,方才奴婢都已经听见了,皇上说定要彻查的,主子您宽心吧。”
君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执着的看着大皇子,半晌才回过头去,偷偷抹泪:“你下去吧,本宫一人在这儿就够了。”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娘娘千金之躯,累不得啊。”
云迟固执地摇摇头,依旧不肯离开,君言轻笑一声,带着些嘲弄:“自家的孩子已经病成这样了,做母亲的若是还能安心歇息用膳,那才真是没有心了。云迟你不懂……这样一个孩子在本宫身体里长了九个月……你不懂的……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云迟羽睫轻颤:“奴婢的确不懂,可是娘娘,您的身子也要紧啊,娘娘您就听奴婢一声劝吧。”
君言还想说什么,忽然被推门而入的尔欢打断了:“娘娘,不好了。云小仪方才在院子里散步,不知怎的滑了一跤,落了红。这会儿子正在传太医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君言站起身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幸得云迟扶住了,才缓过劲儿来:“本宫这就去瞧瞧。”
她恋恋不舍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