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在君言意料之中,若是得宠,也不会只得了个贵人的位分了,她婉然一笑:“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缓竹一愣,仔细思索,沉吟了片刻才犹豫道:“奴婢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像是……赵家的?”“赵家?哪个赵家可知道?”君言一手敲击着案几,发出扣扣的声音,嘴里又抛出一个问题来。
这可有些为难了缓竹,本就是个不出挑的妃嫔,时日也久了些,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依稀想起来了些:“应是奉天府府尹赵家的。”
君言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她伸手拍了拍缓竹的肩以示安慰,自个儿陷入了沉思,半晌再启唇:“奉天府府尹可是如今安婕妤的娘家?本宫记得安婕妤也是赵府里出来的。”
这问题就简单多了,缓竹答地从善如流:“安小主的父亲是当朝从四品国子监祭酒,奉天府府尹赵大人是安小主父亲的表亲。”
君言的手一顿,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猛地站起身来:“怎么会是安婕妤?”安婕妤自从被贤妃丢弃之后,就一直十分安静,更何况从前云小仪还住在她宫里,若是有加害的想法,应早就动手了才对,怎么会挪到今日,孩子都六七月份了才……
君言想到了关系,却怎么也连不起来,一时愣在了原地。
缓竹有些疑惑,不知君言为何突然对赵家起了兴趣,安婕妤这几日也依旧同从前那样安分守己的,并没有生事:“主子怎么忽然对赵家有了兴趣?”
君言回过神,咬着唇边道:“云小仪落红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她身边有个新来的二等宫人,从前是伺候敏贵人的。”
☆、第70章 反击
奶娘等人被缓竹遣了出去;内室里只留下君言和缓竹二人。
怎么会扯上安婕妤……君言的没有蹙地很紧;连缓竹都有些猜不透:“矛头都直指安婕妤小主;可奴婢觉着并没有这么简……”
还没等缓竹说完,君言就点点头接着道:“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安婕妤的确不聪明,可也做不出这样的蠢事来。再者说她沉寂已久,看起来并不想多事的人了。”
话说到这儿;缓竹有了不赞同的声音:“虽说太过明显并不像是安婕妤小主的作为;可奴婢觉着沉寂已久;才会有大动作,娘娘也不可懈怠啊。”
君言疲惫地揉了揉眉间酸涩:“本宫知道,可这事儿上;应不是她的手笔,依你看;像是谁更多些?”
缓竹摇摇头:“奴婢不敢轻下定论,不过娘娘似乎忘了一人。”
君言抬眸向缓竹看去,带着些疑惑:“谁?”
缓竹的声音不轻不响,在君言耳边回荡:“禧嫔小主。”
“禧嫔?”两个字在君言的舌尖绕了一圈,带着探究的语气。
的确,这个女人太安静,安静到君言几乎忘了她的存在。可缓竹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她?
缓竹接到君言困惑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开口继续道:“如今后宫里,局势也不需奴婢多说,皇贵妃去了①,婉淑媛娘娘暂避锋芒,应付荣修仪娘娘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找上娘娘和云小主,再顺下来就是宜妃娘娘。从前奴婢还听命于皇上之时,就知宜妃娘娘是皇上的人,也必不会做这样的事来,新入宫的钟容华羽翼未丰,其他的贵人才人更是翻不出什么浪来,那么算下来,也就这位禧嫔小主……”
缓竹顿了顿,继续道:“禧嫔小主从前还失了个孩子,心生怨恨也说得通,娘娘您觉着呢?”
经过缓竹这一番分析,君言心里也有了谱,她敲敲桌面,示意缓竹倒杯茶来,开口道:“如此看来这阮氏的确有几分可疑,可阮氏不过是个五品嫔位,怎么能指使得动四品婕妤?再者言身家也摆在那儿,若说安婕妤指使她,本宫还能信上两分,可她去使唤安婕妤……本宫怎么想都觉这不对劲。”
缓竹上前提起茶壶斟了杯茶来,曼声说:“娘娘,也并不一定就是二人联手,如果……奴婢是说如果,安婕妤并不知情呢?”
君言端起茶盏的手一顿,僵在半空中问了句:“不知情?你的意思是……?”
缓竹放下茶壶,退至君言身侧悠悠启唇:“奴婢的意思是,也许这个宫人,压根儿和安婕妤没有关系,只是禧嫔的虚晃一招罢了。当然,奴婢也只是猜测,也许并非禧嫔,只是她的动机最大。”
君言柔荑轻颤,抚上茶盏送至唇边,刚想轻抿一口,忽地拿远了些:“如果真是这样,那本宫从前还真是小瞧了禧嫔,可她家世浅薄,哪里来这么多的人手?若想栽赃安婕妤,买通宫人,可得费不少银钱人脉。”
缓竹想到这里,也有些想不下去了:“这……奴婢也不明白。”
君言终于用了口茶,香片在口中四溢,温润入喉:“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为今之计只有看好大皇子和云小仪,千万不能再有闪失了。这禧嫔的事儿,叫尔欢去查查,看看她宫里可有同这个宫人相熟的人。”
“喏,奴婢这就去同尔欢说。”缓竹欠欠身算是应了下来,犹豫间又问了句:“主子,您觉着皇后娘娘是不是也有可能……?”
君言刚刚抚平的双眉再次蹙了起来,沉吟片刻后摇头道:“本宫觉着不会,但看她不像是个有心计的,就算有,皇后要下手有千千万万种办法,不会这么粗笨。”
缓竹点点头,“是奴婢多虑了,可奴婢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看皇后娘娘,似乎并非那么回事儿……?”